“啊!這是什麼地方?”
賀文感覺自己睜開了雙眼,可是眼睛裏看到的似乎隻是一片茫茫白色,聖潔如雪,纖塵不染,廣闊無垠。
“怎麼會在上麵?”剛剛清醒些的賀文心中疑惑。
因為他發現自己是平躺在地上的,而眼中看到的正是一片皚皚白雪般毫無異色的天空。雙手支撐著自己坐起來後,無意的抬起了手臂,似乎想要觸摸這浩瀚如玉蒼穹。
“瘦成這個樣子?”當賀文的手臂越過頭頂的時候,不由得內心驚奇起來。
看著自己的手臂,整條胳膊細的似乎隻剩下一層緊緊包裹在外麵的皮膚。隨著手臂向身下看去,發現不僅僅是手臂,自己的周身上下全都是瘦骨伶仃的樣子,而且自己還赤條條的光著身子。
“這是?”還沒來得及接受這一切的時候,一個更加怪異的景象映入眼簾。
大地,完全是黑色的大地,漆黑如墨,暗如深淵,平坦而光滑的大地無邊無際。似乎和頭頂上無垠的聖潔形成了鮮明地對比,在那目力所及的天地相交處黑白分明的,像是有人在兩者間畫出了一條無形的分界線。這是除了黑白,沒有其他的世界,而賀文像是個異類般存在與這裏。
此刻賀文的心裏卻沒有感到絲毫的恐懼,而是一種令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平靜,一種毫無雜念的平靜,一種像是忘記一切的平靜。
“我怎麼會來到這裏?”賀文心中又一次疑惑道。四處張望著這片陌生的天地,這廣闊的空間中,好像隻有他自己一個人存在一樣靜而無聲。
“咦?!”賀文輕咦了一聲。賀文看到,就在自己剛剛動了一下之後,的腳下那暗如深幽的黑色地麵,竟然蕩起了陣陣如水般的漣漪。在雪白的蒼穹呼應下,以賀文的雙腳為中心,蕩漾開來,越擴越大。那漣漪似乎永遠不會停止一樣播散到遠處。
賀文蹲下身,用力的向黑色的地麵拍了一下。那看似如水般能蕩起漣漪的黑色地麵,竟然如鐵一般的堅硬。可是當賀文張開手指一抓時,竟又如細小的沙土一樣鬆軟。那‘沙土’順著賀文的指縫間緩緩落下,在這無風的世界裏,直直的回到了地上。賀文將剩餘在手心上的‘沙土’用力一握,一種溫熱感從手心處傳遞出來。緊接著,手心處的熱度竟然迅速的升溫,刹那間就有些燙手起來。驚得賀文急忙將手中‘沙土’扔了出去。
可這扔出去的‘沙土’,卻又與之前從指縫間落下的‘沙土’有些不一樣。之前的‘沙土’是直接落在地上的,而這扔出去的‘沙土’,像是被噴灑出去的水霧一樣飄蕩著,緩慢的像是靜止在虛空中,漸漸地化為無形。
“有趣!”看著這堅固而柔軟,似水非水,似沙非沙的黑色‘沙土’,賀文竟然露出了微笑。
“我怎麼會在這裏?我來這裏多久了?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難道我已經死了嗎?人死後都會到這裏嗎?”注視著那‘沙土’消散與無形後,賀文的心裏不知道又產生出了多少疑問。
“有人嗎?”賀文用力的喊了一聲。可奇怪的是,這裏雖然極為廣闊,但賀文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就在這時,似乎就在那之前的漣漪終結的地方,突然劇烈的震動起來,而後竟掀起了如怒海波濤般的巨浪。黑色的巨浪從四麵八方翻滾而來,像是要橫掃一切。巨浪打破了這個黑白分明,上下均分的世界,一切似乎都在發生變化。白色的蒼穹開始隱現出不規則的灰色痕跡,而黑色的地麵同樣變得有些發白的跡象。巨浪愈來愈近,上白下黑的世界變得更加混亂起來。這個世界開始變得黑白交織天地不分起來,看上去像是個躁動而狂暴,無天無地又無上無下的混沌空間。
在這混沌無序之中,在那望不到邊際的巨浪前,賀文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似乎對著宏大而震撼的景象中帶著淡漠,驚詫下又有著平靜。如此難以言明的心境下,賀文不知該做些什麼,隻是站在那裏靜靜地等待著最終的結果。
巨浪翻滾到了賀文的身前,毫無任何懸念的吞沒了賀文的身體。奇怪的是賀文卻並沒有感到窒息,也沒有感覺身體被巨浪卷走,而是感覺在一種無形的力量拉扯下,身體快速的向下沉去。
眼中的一切都在飛快的流逝,賀文隻感覺自己像是掉在一個狹小的,沒有底的井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