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2 / 3)

我又是一聲苦笑。

“哐當”一聲玻璃酒瓶碎裂在地上的聲音。我木然地看著程露露不知為什麼變成了一頭瘋牛,破口大罵:“陳怡穎!你個混蛋!”

我一下徹底蒙了。看著程露露憤怒的表情,我一下又安靜了下來,喃喃地說:“不是陳怡穎,是林木木……”

我撿起一個酒瓶又喝了一口,說:“對,是林木木……”

我有些醉了。但我仍然堅持著穩穩地坐了下來。我說:“程露露,你醉了,我送你回家!”說完,沮喪低下了頭。頭很沉,我有些撐不住了。

程露露說:“馬曉寒!你就是懦夫!”

我有些惱怒,大喊一句:“你丫的說什麼?”

我這才知道,原來程露露在非要跟我回來之前,跟陳怡穎大吵了一架。

事情是這樣的。

林木木結婚請了陳怡穎去做司儀,她的好朋友程露露不讓她去,可是陳怡穎執意非要去。程露露說:“穎,你變了!”

陳怡穎冷冷地說:“我沒變。”說完就準備走。

程露露說:“你變了!你就變了!你現在眼裏隻有錢,隻要給你錢,你為什麼人都可以做任何事。”

陳怡穎不高興了,說:“我怕是你自己心裏有見不得人的想法吧。”

於是,兩個人吵了起來。程露露說,你不能去為林木木的婚禮主持,更不能把林木木委托你讓馬曉寒參加婚禮的事情說出去。

程露露說:“你要保持沒聽到!”

吵到最後。陳怡穎說,看在多年好姐妹的份兒上,我可以答應不把林木木結婚的事情說給馬曉寒知道,但是我還要去主持,這是我的職業,林木木是我的付費雇主。

陳怡穎還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喜歡馬曉寒,可是你知道馬曉寒忘不了林木木,你不就是不想再讓他知道任何關於林木木的事情嗎。可是,我也提醒你,你和馬曉寒天生不能在一起。她說,真的,她相信預感。

就這樣,兩人不歡而散。程露露覺得在那個省城裏太可怕了,她無法想象將來的大家都會變成什麼樣,所以毅然決定了回家鄉。

“可是,陳怡穎還是告訴了你。我就是怕你傷心,怕你再次想起……”程露露哭著說,“她不該告訴你的,你們今生都不會相見,何必要知道呢。”

今生不再相見!我的心裏一疼,眼前一幕幕如電影浮現,接連不斷。

程露露還在說著什麼,可是我壓根聽不進去,我抱頭蹲了下來,重複著:“林木木結婚了……”

程露露說:“馬曉寒!你不能這樣,你想想你回家鄉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忘記林木木嗎?可是你現在在幹什麼!你是個懦夫,我看不起你!”

我抬起頭看著程露露,她的罵總是如醍醐灌頂,讓我不寒而栗。

“我在幹什麼?”我茫然地問自己,“我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可是林木木結婚了,而我呢?”我沒了主意的自言自語。

就在這時,程露露突然雙手扳過我的頭,說:“馬曉寒,我們結婚吧!”

我一下子呆住了,我不知道程露露在說些什麼。

程露露以為我沒聽到,更大聲地重複了一遍:“馬曉寒!我們結婚吧!”

我感覺這太突然了。可是這一切確實是真的,我便知道了這一路走來,原來一直有一個人默默地走在我的身後,在我的身影裏徘徊著、等待著。她就是程露露。

毫無征兆的,我答應了——在很短的時間裏就答應了。

這一切就是這麼的不可思議,可有這麼現實的在發生著。

我說:“那我們一起去參加林木木的婚禮吧。”

程露露說:“好。”

參加林木木婚禮的前一夜,我徹夜未眠,從上了鎖的抽屜裏拿出幾年前林木木寫給我的《結婚規劃書》,這將是我最後一次看它:

首先,恭喜你找到了工作,希望工作了的你能夠更加成熟、穩重、辦事有計劃性。

有時候恨不得自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但是現實不允許,二十幾歲,正是人生的重大轉折點,學業、工作、婚姻,每一步都是一個人生的突破。

我理想中的十年後的生活應該是這樣,我們有一套150平米左右的房子(四室一廳,我們倆一間,我們的父母各有一間,孩子一間),可以不是很豪華,但是一定是在綠化好的、有噴泉的小區裏,至於別墅嘛,想想就行了。再有,我們倆都要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我嘛,當個大學老師什麼的最好,時間寬裕能顧上家,你嘛,就自己盤算著吧。至於我們的baby,不管是男孩女孩,健康就好,男孩就像你一樣的窮養,女孩就像我一樣的富養。我們的孩子,一定要接受良好的教育。當然啦,孩子培養個興趣愛好最好,書法、鋼琴、畫畫、古箏、遊泳,隻要他喜歡,就讓他學咯,總之不能像他媽這輩子想學個鋼琴經濟條件不允許,也不能像他爸那樣“旱鴨子”一個,下了暴雨就擔心自己要被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