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飄飛,疾風呼嘯。
趙郡傳送法陣廣場之上,殺氣彌漫,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眾多表情沉靜,披甲持戈,百戰餘生的兵士冷冷的注視著被圍在中間的青衣女子。
她一襲青衣,長發及腰,負手而立,微微仰首望著陰沉天際沉默無言。那張仙神都要為之驚歎的絕美容顏之上古井無波,沉靜木然。
麵對眾多嗜血兵士的重重包圍,一雙冷漠死寂的眸子中更是未曾有過絲毫動容,仿佛一個失去靈魂的精致木偶,美得令人迷醉,同時也空洞的令人心痛。
她明明就站在眼前,所有人心底卻升起了無盡虛妄飄渺,像是這擁有著傾城之姿的女子不容於天地之間,眨眼間便會隨風消散。
“實非周某有意為難於你,你既要用此傳送法陣,又一言不發不說去處。而且你又不能拿出所需通行令牌,周某職責在身,實在為難。”
手持長劍,身披甲胄的將領看著眼前這個仿若九天仙子一般飄渺出塵超凡脫俗的絕美女子,神情複雜,一方麵他不希望如此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就此香消玉殞。另一方麵他又職責在身,難以善了。他此時恨不得大吼一聲,你隻要說你去哪就行!可是他不能。
正在周忠左右為難之際,一道輕柔笑語飄進他的耳中,暫時緩解了他緊繃的神經,也為他帶來了一份輕快。
“這位大人,這位姑娘乃是在下同伴,有所得罪之處,還望大人見諒。”
隨著話音散落,沈執瑾在兵士包圍注視下,抱著浣衣緩步行來。走到周忠身前放下懷中有些瑟瑟發抖的小丫頭拱手笑道,“在下沈執瑾,前往聆聖書院應試學子。途經貴地,恰逢大雪。一時誤了時辰,唯有夜宿於此,方有今曰之事。好友生姓清冷,沉默少言,多有得罪之處,望大人海涵。”
“————”
周忠眯著眼死死的盯著眼前這個雙眼緊閉輕柔淺笑的少年,嘴角抽了抽,表情略顯僵硬。握著長劍的右手骨節更是隱隱發白。沉默寡言?好冷的笑話!生姓清冷?你確定不是目中無人?沉默寡言嗎?應該是無言才對吧?再說,即是朋友,你方才為何站在外圍駐足觀看,不肯進來?
就算一切如你所說,可是到了我周某人的地盤,你是眼都不肯睜開啊!!你說你們兩人乃是同伴我還真是信了啊!一個目中無人,一個不肯見人!一個口不能言,一個目不能視,你們是純屬鬧事是嗎?當我周某人好欺?
想及此處,周忠那因為些許憐香惜玉而升起的惋惜頓時消失一空。唯有無盡的怒火熊熊燃燒,使得他本就因風刀雪劍雕刻描繪出的古銅色臉龐黑如鍋底,陰沉恰似此刻天氣!周忠咧嘴冷笑兩聲,看著並肩而立的一男一女,目光如劍,狠厲陰森,嘿嘿怪笑著吐出兩個字,“令牌!”
沈執瑾揉了揉小臉發白,皺眉凝望青衣女子的浣衣小腦袋。神識順著她的目光望向身邊青衣女子,嘴角不由得升起一抹笑意。
“還真是令人無語啊,我看在浣衣的份上冒著危險前來為你解圍,你倒是冷漠依舊,甚至置若罔聞視若不見,真當我沈執瑾是‘好人’嗎?雖然你確實有著讓天下男人前赴後繼爭先恐後做‘好人’的資本!”
“令牌!!!”
周忠右手死死的握著手中長劍,巨大的力量使得長劍都在發出不堪忍受的痛苦哀鳴。望向沈執瑾的雙眼漸漸被血色掩蓋,魁梧強壯的身軀都在隱隱發抖,像是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想要徹底摧毀任何膽敢挑釁他的事物。他,被沈執瑾的無視徹底激怒了!
“抱歉。”
沈執瑾愣了愣,似是在為眼前之人如此暴怒而不解,又像是在因為自己的無力而羞赧。他笑著將手中的令牌送到周忠麵前,歉聲說道,“失禮之處,大人包涵。”
“你——!!”
周忠差點一口熱血噴在沈執瑾臉上,看著對麵那少年依舊羞澀中帶著靦腆的淺笑,他真恨不得揮劍斬了那黑衣少年。
他從未見過如此可恨之人,明明是犯錯在先,還擺出一副靦腆羞澀的樣子,那掛在嘴角的淺笑像是挑釁,又像是在無聲的嘲笑報複與他,讓他幾欲發狂!!
但是,他不能!即便是他被那少年嘲諷鄙夷,怒火中燒,恨意滔天,他依舊不能!因為他拿在手中的那塊令牌象征著那個人的家奴!即便他僅僅隻是個家奴,也容不得他周忠放肆!
“翎羽衛?”周忠深吸了口冰冷空氣,強行壓下心中怒火,眼神冰冷的將令牌交到沈執瑾手中,指著青衣女子厲聲說道,“你和那小女孩可以通過,但是她不行!!”
沈執瑾聞言挑了挑眉,牽起浣衣冰涼小手,安撫著她憤怒的情緒。笑著問道,“為什麼?”
“令牌。”周忠冷笑,冰冷的雙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狠戾,“小女孩毫無修為,我可以容忍你帶她通過,但是她不行,我看不出她的修為深淺,如果沒有令牌,唯有將她當做敵人,予以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