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被打斷的音樂悄然繼續(上)(2 / 2)

“別……別開槍,聽我說,先生,”男人甚至沒來得及從地上站起來,他帶著一身血勉強支撐起上身,靠上牆壁,舉起雙手,“我的名字是傑斯·德雷克,在班納家族的報社工作,令妹要我帶路來這兒,我發誓,我對她什麼也沒有做……”

傑斯·德雷克?慢慢恢複冷靜的蓋布爾打量著眼前這個同樣渾身是血的家夥,順便隨眼瞟了一下窗邊的八音盒。他終於想起來這個人是誰了:與肖恩·班納形影不離的摯友,難怪他知道這裏的秘密。他壓下心頭的悲痛,用最冷厲的眼神盯著傑斯:“發生了什麼,一五一十地,告訴我。你要是敢跟我這兒胡扯,我可以保證你,我很擅長折磨人。”“好的,好的,請……請您不要激動,”他高舉著手,毫無反抗的意思,“是這樣的……”接下來,聽到的話使蓋布爾瞠目結舌:傑斯·德雷克毫無隱瞞地,完全說了實話,包括自己如何毫無防備地被海麗綁架,包括來到這裏找到閣樓,包括一個金發的男人突然出現,毫無征兆地出手殺死了他們兩個,包括自己醒來時就看到蓋布爾正抱著海麗的屍體等等……

“等等,你是說這個八音盒……能夠使,使人……複活?”他說這話的同時,感覺荒謬但充滿希望,他死死地瞪著傑斯,但意味已經於方才不同。

傑斯向一側撇開眼,“我其實……我其實也不太清楚,因為上次,上次其實是肖恩……”

“對不起!先前些許失利,但是現在,”蓋布爾激動地打斷了他,並突然重重跪下,聲音哽咽,“我懇請您,告訴我該怎樣,用這個八音盒,使海麗——我的妹妹,複活!我求求您!”

“可是我真的……”

“總之,它響了就會起效對吧?”

“啊,我猜……可是剛才響了,也沒有……”

“哢噠”,傑斯的話絲毫沒阻止蓋布爾一個箭步衝上前打開了八音盒,那首奇異的旋律再次叮叮當當地響起,回蕩在狹小的閣樓裏。

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蓋布爾一手緊緊抓著八音盒,一邊緊張地注視著椅子上海麗形狀淒慘的屍體,而傑斯此時也勉力掙紮著站了起來,靠著牆,一樣注視著海麗,絲毫沒有去意。音樂很長,兩個男人卻一直紋絲未動。兩雙眼睛都無比緊張地盯著那具屍體,期待著奇跡的發生。

可是,過了很久,沒有任何動靜。八音盒的樂聲仍未停止,但是蓋布爾已經開始焦躁不堪,他慢慢意識到,自己怎麼會相信如此荒謬的事情!這怎麼可能呢?他雖然是TIA的人,但是他從來不信任何超自然的現象。妹妹複活的念頭短暫地激起了他無處安放的期望,而這希望在隨著時間慢慢流逝而熄滅。

音樂戛然而止,仿佛時間並沒有經過多長一樣。

蓋布爾放下八音盒,紅發下的臉龐隻有一絲苦笑。他抬起手抹去湧出眼眶的淚水。

傑斯低下頭,無話可說。緊接著,他被一隻堅硬的臂膀頂住了喉嚨,後背狠狠撞到牆上,整個人被提起了半米。“果然,你們這樣的該死的黑幫,滿嘴的話都是胡扯!”蓋布爾的目光中再一次充滿了冷厲的殺氣,這一次,他手中的槍死死頂在傑斯的腰眼,“你沒用了,而且你居然敢耍我……”

“唔嗯……”

突然,一聲呻吟從他們身後傳來,兩人同時望去,兩雙眼睛都不約而同地瞪大了:

海麗·蘭森,帶著滿身的血跡,正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眼睛,然後驚異地衝他們瞪回來,“哥哥?”

“海麗!”

正當蘭森兄妹在八音盒的餘音中以淚團聚的同時,一個人從一樓雜亂不堪的倉庫裏站了起來,用外套擦幹淨額頭和臉上的血跡,穿著襯衣,快步走出了大門。這個老家夥知道自己的當務之急是什麼,他雖然喜歡安逸清靜,但是此刻他有事要解決,而且他同樣不喜歡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