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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您還真多情
蘇徵這一夜睡的並不是很好,或許是換了床的緣故,或許是因為煙癮犯了,也或許,是因為夢中夢到的那個人。
有些無力的躺在床上,柳城有些擔心的看著他,“王爺,要不要情禦醫來看看?”
蘇徵搖搖頭,纖長的手指有些無力的按摩著太陽穴,聲音更有些慵懶無力,不負以往的清越:“不用了,本王隻是昨夜沒睡好罷了。”
柳城沒吭聲,雙眼隻是盯著蘇徵的表情,估摸著他說的是真還是假。跟在他身邊年數長了,他對自己主子的身體狀況了如執掌,嬌貴的很呢。
展昭站在柳城身後,眉頭也是蹙著的。這臉色也太蒼白了一些,這臉上的疲憊之色遮掩也遮掩不住,難不成真的病了?他心裏既擔心著,又有些歎息。他也聽聞過這位王爺的身體不太好,可還真沒想到昨日還好好的人,隻是睡了一宿之後就變成了如此模樣。他覺得有些惋惜又有一些說不出的心思,想找個詞形容一下心情吧,可他小小年紀就開始闖蕩江湖,字是識得的,但詞什麼的……難度有點大。
但是他還是想起了一個詞,叫病美人。
如今眼前的男人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病美人,好似一陣風都能將他吹倒一樣。
“我說了無事就是無事,去幫我拿本書來,然後你們兩個人就在一旁休息吧。若是昀兒吵鬧,就讓他吃過飯來見我。”蘇徵見柳城不語,也知道他在擔心自己,索性直接安排他做事。
“可是我見您的臉色——”柳城有些遲疑,之前不是沒發生過這種事情,這人也是口中說著“沒事兒”,可等到了晚上就開始發熱,嚇壞了不少人。可想要勸吧,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生鬱悶。
蘇徵索性閉上眼睛,他心情翻著呢,又哪裏有什麼心思去看太醫?他來開封府的事情雖然劉太後一定早已得知了消息,可若是在這裏住了一晚上就不舒服,這不是給了她一個最好的借口?
太醫一定回讓他回王府調養,若是不回,他這“賢王”的名頭一定有損,你若是好好的在開封府住上幾天也就罷了,可你病了、而且還是一個王爺有自己的王府,卻非要住在一個開封府的小小後院裏,這不是別有居心是什麼?
所以這個太醫若是喊了,就壞了他一整盤棋。
剛一閉上眼睛,就覺得腦袋有點昏昏沉沉的。昨夜也是這個樣子,然後他夢到了一個人。
他以為自己是冷清的人,從十幾歲開始到他死前,身邊的人男的也要女人也罷,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可他卻沒有記住一個,更沒有一個人在過去的這些天裏曾入得他的夢境。
可昨晚他第一次夢到一個人,卻是他。
他不是他的摯友,因為能和他這種人稱為摯友的人都是一群“賤|人”人品各有瑕疵。但那人不同,同一個圈子的出身,同樣被人冠以太子爺之名,但是他卻活的能讓所有人高看他一眼,甚至高看他的“清高”。
他和他走的不近,因為他的美貌,也因為他對他心底的那絲喜歡。恩,就是喜歡。
那個圈子裏,一群太子,向來誰也不服誰,但他蘇徵可以讓絕大多數對他服服帖帖,可以一言定人生死,看似豪氣縱橫睥睨天下,卻有時候在他那雙清冷的眼睛麵前,卑微的不敢透漏出絲毫對他的喜歡。
誰會信?
他嘴角溢出一絲苦澀笑容。
他們兩個人,在一定程度上算的上是敵人。雖然同處一個圈子,可身後代表的利益卻不同。他家中親人多在軍中,而他卻出生世家,政界名門。有時候他很好奇,這樣的家族又怎麼會出現一個他這樣的奇葩呢?這個問題他一直都不曾相通過,就如同他不知道為什麼蓮花會出自淤泥之中。
不過他蘇徵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了。
心裏有點難受,他突然很想抽煙,前世煩躁或者有時候一個人想他的時候,他就喜歡抽煙。不是雪茄,也不像家中的父親兄弟愛抽的軍中特供,他隻愛清淡到無味的公爵蘭。這是一種花的名字命名的煙,他抽不是喜歡他的清淡卻隻是因為這是他唯一抽的煙。後來他常常疑惑,自己這樣強的自製力為什麼就戒不掉這樣清淡的煙呢,現在想來,或許他隻是不想戒罷了。煙點起,藍煙渺渺,熟悉的味道能讓他有一種他就在身邊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