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路凹凸不平,一米多寬的路,中間還長著一叢叢頑強生長的雜草。
漆黑的夜,月亮鑽進了厚厚的雲層。我們的視野,隻被局限在手機照出一米見方的地方。
不知道路有多長,更不知路通向哪裏。死寂和黑暗將我們包圍,手機的光好似隨時會被黑暗吞噬。
我不顧白夜月的反對,執意從她背上跳下來。
“我還能走,你要是累垮了,就算我們找到小花,也無法將她製服!”
她拗不過我,隻好攙著我向前走。走著走著,我忽然注意到,地上再次出現一行腳印。
這說明我們沒有追錯。“追!”我倆加快腳步,結果剛走出六七步,突然腳下一空。
眼睛明明看到腳下是路,可這突如其來的墜落感又是怎麼回事?
下一秒,噗通一聲,我的身體浸入冰冷刺骨的水中。
水花從我身邊升起,我雙手用力往上遊。鑽出水麵後,我抹了把臉,再看向四周。
哪裏還有什麼路,我們身後是四五米高的土崖,周圍都是水。
土崖根本無法攀爬,視線被棉絮般濃稠的黑暗遮擋。
我甚至不知道該往那邊遊!我大聲喊白夜月,接著,我便聽到了劃水聲。
白夜月遊到我身邊:“你沒事吧?”
我被冰冷的水凍得直哆嗦:“哪邊是岸?我們必須趕緊遊出去!”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你要堅持住啊。”
白夜月在替我焦急,雖然,她表情沒什麼變化,但語氣中透著那份焦急,我還是清楚的感受到了。
“沒事。”我這句對她說的同時,也是在自我安慰。之前大腿貫穿傷,大量失血。如今全身浸入冰冷刺骨的湖水中,更加速了體溫和熱量流失。
白夜月遊到我身後,抱著我踩水。我知道,即使有她幫忙,我們倆也不可能在冬日的水庫裏泡一夜,還能安然無恙。
怎麼找到水庫的岸?我突然想到手機地圖,可剛才落水的時候,手機也掉進了水庫裏,再找也不現實!
“用我的。”白夜月從兜裏拿出一個小巧的手機。手機已經泡水,卻依然不影響使用。打開地圖,辨別了一下方位,硬著頭皮朝岸邊遊。
直到遊到筋疲力盡,我們才終於上了岸。夜風起,吹透我濕漉漉的衣衫,帶走我最後一絲熱量。
我甚至都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白夜月也比我好不到哪兒去,剛才背我出了一身汗,然後再被涼水一激,寒風一抽。身子同樣抖得厲害,嘴唇泛青,臉色煞白。
她攙著一瘸一拐地我,在土丘後找了個背風的地方,慢慢坐下。風小了,可我們依舊抖個不停。
這一刻,我是多麼懷念,火車上硬臥上的被褥和行李。
白夜月弄了些幹草,鋪在我身下。
“把衣服脫了!”
白夜月的話,讓我一愣。
“幹嘛?”
“濕衣服不能穿,會更冷。”
我光了上半身,她把我衣服擰了擰,放到一邊。然後竟當著我的麵,脫起衣服來。
傲人的挺拔、平坦的小腹、盈盈一握的腰肢,以及白嫩如玉的肌膚,讓我看直了眼。
“好看麼?”
我趕緊偏過頭去,卻不料她竟主動靠過來,從後麵一把將我抱住。我甚至能感到後背觸碰到那驚人的彈性和柔軟。
“不要瞎想,沒有火,沒有可換的衣服,我們隻能相互取暖。”
溫熱從她的胸懷中,蔓延至全身,這一刻,再沒有寒冷。
為了消除尷尬,我決定率先開口,打破沉默:“你說,那明明是條路,我們為什麼會掉進水庫裏?”
“‘鬼引路’,方士的小手段。通過一係列布置,讓我們的感官接受到錯誤訊號。現在想想,我們應該是在墳地,跨那些小墳包時中的招。怪我,太不小心,忘了他曾被秦始皇稱為天使,會些方士手段並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