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男的臉直接變了形。整個人連哼都沒哼,哐當一聲倒地不起。
我趕緊上前卸下他的匕首,順便試了試他的脈搏和呼吸。
楚莫把滅火器瓶扔到一邊,伸脖子過來瞅了一眼。
“沒死吧!”
“還好,隻是昏迷。呼吸還算平穩。”
“奧。”楚莫撓了撓頭,“這人既然殺法醫,偷屍體。肯定知道點什麼,好好審審說不定是個不錯的突破口。”
“確實。”我點了點頭,指了下女屍,又指了指昏死過去的口罩男,對楚莫道:“二選一,你背哪個?”
楚莫二話不說,直接扛起口罩男:“女屍讓給你。我背感覺瘮的慌。”
“出息!”
此時距離娃娃臉女屍死亡,已經過去近三個小時。屍體開始出現屍僵。女屍的關節無法彎曲。
背在背上,女屍的手向前伸著,我都覺得瘮的慌。女屍身上有股陰冷,順著脖子後麵,順著脊梁往下鑽。
這著實讓我心裏發毛。
出了警局,坐上吉普車。我開車返回檔案館。路上口罩男悶哼了一聲,眼皮抖動,感覺要醒。
楚莫直接拎起口罩男的領子,鼓足力量一記下勾拳,直接結實地擊打在對方下巴上。
還沒醒,口罩男又一次徹底昏迷。
這一下,看得我都有些擔心:“一會兒還得審問,別把人打出腦震蕩來。”
楚莫直接回我兩個字:“有數!”
車行駛到一半的時候,天開始暗下來。
楚莫卻突然對我說:“石頭,這天黑的也太快了吧。”
我這次意識到,他已經出現失明症狀了。
楚莫見我沒說話,恍然明白過來,顫聲問我:“石頭,我是不是也開始了……”
我知道,這種時候我該說些安慰的話。可此時此刻,我卻如鯁在喉,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楚莫加大嗓門:“喂,你倒是說話啊!”
我嗯了一聲。
他鬆了口氣:“媽蛋,我還以為我聽力也不好使了呢。沒事,甭擔心。我還沒全瞎,還能模糊看個影。距離全瞎估計還有個把小時吧。”
我沒接他的話,而是直接打了小白的電話,沒來由地大聲質問:“怎麼回事兒,不是說能十二個小時嗎?”
白夜月的語氣裏聽不出喜悲:“怎麼了?”
“楚莫開始看不見了……”
白夜月半晌才道:“每個感染者的體質不同,免疫力不同,抗病毒的能力不同。病毒變異的情況也不同。能影響這一過程的因素太多。很抱歉,我說的是最多十二個小時。”
我明白白夜月的意思,其實,她說的很清楚。在十二個小時之內,我們的視覺隨時可能被剝奪。
楚莫使勁拍了拍我的肩膀:“別亂發火。這跟小白有什麼關係。哎,我得趁自己沒徹底瞎之前,多瞅幾眼眼前這個花花綠綠的世界。”
我笑罵道:“就你還玩起了傷感!”
楚莫咧嘴大笑:“哈哈,你不懂了吧。老子粗獷的外表下,有一顆柔軟的心。外麵的景物看不清,亮度不夠。我還是抓緊時間玩會兒手機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