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宋老爺子心下也在苦笑,他終於明白自家老友文老爺子為什麼老是感歎他那外孫女呆在國外都成“香蕉人”了,這樣的錯誤發生在像他們這樣的書香世家、收藏世家,這要傳出去被外人知道了非笑掉大牙不可。
“宋爺爺,這到底是個什麼回事啊,你們倒是清楚啊,我這還一頭霧水的。”趙靜再也忍不住了,矇矓中她已經知道自己這絕對是做錯事兒了,於是急忙追問道,“難不成這瓶子有什麼問題?可剛才您不是了這玩意兒是真的沒問題嗎?而且這年代也是到了的,做得還那麼漂亮,到底哪裏不好了?”趙靜忍不住用異樣的眼光望了這瓶子一眼,
還不等宋老爺子開口呢,這賣家倒是苦笑了一下,自己給姑娘把原委給講了:“姑娘喂,咱這個瓶子倒真沒問題,就像你的,製作精巧,可問題是如果你把這個瓶子在文老爺子的壽宴上送出去的話,就會出大問題了!”
“出大問題?隻要沒送假貨那還能出什麼問題。”這位這是真不明白。
賣家望了望宋老爺子,他是真不知道怎麼跟這姑娘了,這位完全是外行中的外行嘛。
“丫頭你可知道,這瓶子是屬於隨葬品……”宋老爺子搖了搖頭,開口給趙家姑娘掃盲,同時感歎,這沒文化有時候真的挺可怕(趙靜抗議:誰咱沒文化,咱可是十八歲就拿到碩士畢業文憑的高材生,而且還是全科a+,這多難得你知道不?)。
“這個我知道,但這又有什麼關係,老爺子手上那些個抱著不放的寶貝有幾個不是從墳坑裏給挖出來的,還有一個還是被死人給咬嘴裏的,他不也嫌髒,成愛不釋手地摸著玩。”對此姑娘並不以為意。
“那是含蟬,不一樣。”宋老爺子忍不住抗議。要知道文老爺子手中的那枚帶沁含蟬就是他也眼紅的寶貝,他想還想不來呢,這丫頭居然還敢嫌。
“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是從死人墳坑裏挖出來的嗎??”趙靜還是有點兒不以為意,在她的感覺中還是覺得隻要不是假的,那一切都沒問題了。
“是,它們都是從死人墳墳裏挖出來的。可是他們所代表的意思可差遠了。”望著趙靜那不以為然的樣子。宋老爺子不滿意了,“丫頭你知道它是幹什麼用的嗎?”
趙靜搖了搖頭,有點遲疑地道:“就算不知道它是幹嘛用的。但是同為隨葬品,那應該都差不多吧。”
“差不多?這兩個可差遠了!”宋老爺子沒好氣地,“雖同為隨葬品,但是含蟬是放置於往生之人的口中壓舌用的。寓精神不死,再生複活。但你知道你口中的這個瓶子又是幹嘛用的嗎?”
“幹嘛用的?”遲疑了一下。趙靜給出了一個最安全的答案,“裝東西用的。”
宋老爺子都差不多給這位氣樂了,裝東西用的,還真是個好答案。
“那你知道這是裝什麼東西用的嗎?”宋老爺子追問了一句。
“不知道。”趙靜搖了搖頭。
“不知道就聽著。我仔細給你這個,順便給你掃掃盲,讓你也明白為什麼這玩意兒絕對不能當成壽禮送。”抿了一口水。宋老爺子才道,“雖同為隨葬品。但是這瓶子卻是件冥器!這個瓶子叫魂瓶,也稱魂魄瓶、五罐瓶、五孔瓶、五穀瓶等。”摸了摸瓶身,老爺子才繼續道。
“至於魂瓶陪葬的現象是怎樣出現的,什麼是支配這種習俗的原初觀念,魂瓶的造型及其堆塑構圖等又有什麼象征意義,等等,曆來存在著種種不同法。”停了一下,組織了一下語言,宋老爺子這才繼續。
“在唐宋時期的文獻記載中,魂瓶習俗發端於一個古老的傳。商朝末年,伯夷叔齊兄弟因諫周武王伐紂無效,遂遁入首陽山隱居,立誓不食周粟,最終雙雙餓死。家鄉父老將兩人遺體安葬時特地把“糧罌”、“五穀袋”等放進墓中,以撫慰饑餓的亡魂,由此形成了魂瓶隨葬的禮儀。據宋高承《事物紀原》卷九引錄,此事在王肅《喪服要記》裏就有記載,春秋時,魯哀公為其父舉喪,孔子責備他沒有在陪葬物中放進五穀囊,哀公辯解道:“五穀囊陪葬,起自伯夷、叔齊不食周粟而餓死,恐其魂之饑也,故設五穀囊。吾父食味含脯而死,何用此為?”明這種禮俗在春秋時就已流行,並且為孔子所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