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帝摩的劍術已經不單純是劍術,他持劍不動卻能隔空發出劍芒鬥氣,道道弧光飛斬出現在於蒼梧的周邊。於蒼梧禦風成束,結束成鋒,漫天旋風帶著凝聚的法力與劍芒弧光相鬥,兩人一時相持不下。福帝摩皺了皺眉,他可不希望拖延的時間過長,又不方便公然鬧出太大的動靜驚動了腳下的烏由市。
這時福帝摩身後的那一男一女每人抽出一根白色的魔法杖,指向高空念念有詞。隻見福帝摩身上有光環纏繞,他手中的短劍銀光更盛,圍繞著於蒼梧的弧光鬥氣不斷飛出越來越密集。於蒼梧一皺眉,心中暗道:“原來還可以這麼玩,這個人手中的短刀劍可真厲害,如此施展竟有幾分像梅盟主的毫光羽。”
於蒼梧遭受的壓力不止於此,他周圍的虛空也在不斷的扭曲,似乎開出了很多裂隙,要把他發出的旋風消滅,把他的身形給扯進去。但於蒼梧這人不論是個性還是修為,都是遇挫愈強,他低吼一聲就如天邊沉悶的滾雷,雙手分開向天而捧,天空中有一道無形的激流射下擊碎了周邊所有的空間裂隙。
他們好像有默契,在天空相鬥都不想驚動棧橋上的阿芙忒娜與風君子,因此也無法盡全力放手一搏,於是誰也奈何不了誰。這時天邊有一道青碧色的光芒像流星一般滑過,直射棧橋上方的高空。又有一名高手趕來,是一名穿著灰色長衫禦劍飛天的中年人。他從遠處而來不知道是奔著誰去的,然而還沒趕到兩人交手處就陡然停了下來,身披閃爍劍光站定——他也被一個人攔住了。
這人是突然出現的,從另一個方向遠處的天空而來,身影連續閃爍了幾下就擋住了青光的去路。禦劍者淩空站住抬眼看去,攔路者是個白胡子老頭,胡子很長很密一直拖到胸前,灰藍色的眼珠紅潤的麵色就像西方傳說裏的聖誕老人,身材不算很高但也不矮,年紀應該不小了,站在空中給人的感覺卻很魁梧有力一點都不顯老態。
“東方的朋友,你是誰,又要去做什麼?”白胡子老頭先開口問話了。
禦劍者很不客氣答道:“我是長白劍派掌門杜寒楓,你又是哪塊地裏冒出來哪根蔥?”
白胡子老頭微微一笑:“我不是蔥,我是人,我叫鄧普瑞多,來自神聖教廷。這位朋友,如果你是來插手鬥毆的,我勸你還是回去。今天這裏夠亂的了,不要再來添亂了!”
杜寒楓:“你怎知我是添亂,而你卻不是?你連敵友尚未分清就攔我去路,你知道我要向誰出手嗎?”
鄧普瑞多:“不管你是衝誰來的,今天我都不會讓你過去,不信你試試。”
杜寒楓輕斥一聲:“你找死!”說完話一道青光發出直射鄧普瑞多的前胸。
鄧普瑞多一揮手中一根褐色的,看上去普普通通沒有鑲嵌任何晶石的魔法杖,射向胸前的青光莫名其妙拐了個彎折射而出。接著他的魔法杖向空中一挑,他與杜寒楓之間的空氣中突然出現了一片亮晶晶的光點,這光點一出現就像無數螢火蟲一樣流動起來,一條流淌的虛空螢火河流衝向杜寒楓。
杜寒楓麵色一驚,這白胡子老頭很厲害呀!一揮手中劍,一道青色的光幕升起象另一條虛空光河流不斷從劍身上發出,迎向那一片螢火閃動的流光。如果站得近會發現鄧普瑞多和杜寒楓身邊的景象很壯觀,青光環繞還有點點螢光閃爍,螢光不斷在青光中炸裂,又在青光外重新凝聚。杜寒楓幾次禦劍前衝,卻總也突不破麵前這一片“螢火蟲”的阻擋。
天上發生的事情白少流也看見了,極高的天空之中,一共有六個人分成四夥在那裏悶聲相鬥,他認不出來都是誰,不過應該都是當世絕頂高手。小白在棒槌礁上發現天上很熱鬧,一邊還在注意觀察棧橋上阿芙忒娜和風君子,竟然覺得一雙眼睛有點忙不過來。
於蒼梧一挑三,沒有辦法將對方逼走,能夠立足不敗就很不錯了。鄧普瑞多單挑單,揮動魔法杖顯得遊刃有餘,他並不想和對方生死相鬥,隻是想阻止杜寒楓接近棧橋上空。
棧橋下麵還有個魯茲大主教,於蒼梧被福帝摩引走之後,他繼續施魔法屏障阻擋其它人接近,心中不禁有些苦笑——今天來的人似乎以他的魔法誰也阻擋不了。魯茲還有另外一個任務,就是記錄下阿芙忒娜與風君子動手的全過程,可是左等右等那兩人就是沒動手,其它人倒先打起來了。
現在最“悠閑”的人倒成了棧橋上今夜的焦點人物阿芙忒娜和風君子。阿芙忒娜應該能感覺到天上發生的變化,但看她的表情已經不再關心,隻用一種憂傷的眼神看著風君子手中的酒杯,卻不與他對視。風君子麵帶微笑,微笑中卻有一絲無奈,看一眼月亮,再看一眼月光下的阿芙忒娜,然後輕輕的抿一口酒。
阿芙忒娜終於又說話了:“風君子,假如這一刻將成為永恒,你會記住她嗎?”她說的不是誌虛國語,而是自己的母語,像是在喃喃自語。
沒想到風君子卻聽懂了,放下酒杯站起身來走到棧橋盡頭,在阿芙忒娜身邊抬頭望月,自言自語的問道:“記住她?她是誰?”
阿芙忒娜轉過身來,想說話卻不敢抬頭,嘴唇動了半天沒有出聲淚水無聲無息的流了下來,她從袖子裏取出一個小巧的卷軸。卷軸是黑色的,沒有一絲反光,雖然隻有三寸長兩指寬,可是阿芙忒娜的手卻在發抖,就像握著一個宇宙深處的黑洞。風君子也轉身麵對她問道:“你手裏拿的是什麼?我們又不吃燒烤,你怎麼帶著一根木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