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田本昌重重的一拍桌子,衝著田二就罵:“你傻子呀,咱們犯得著跟李家這般較勁嗎?李家在南京,籍籍無名之輩,跟李家去爭,咱們這不是自貶身價了嗎?我記得你來的時候我就吩咐過你,咱們是徽州製墨第一家,咱家這個墨莊隻要開著就不愁沒生意,那墨汁生意算得個什麼,終究登不得大雅之堂明白嗎?咱們隻要抓住貢墨這一塊,這徽州製墨第一家就是穩穩的,你倒好,看到李家出了墨汁好賣,你也去弄,弄不出來就去偷墨方,結果卻砸了自家的牌子,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啊?豬腦子。”
“你別說我,你自己在徽州不也是跟李家做對嗎?”田二不服氣的回道。
“那能一樣嗎?當時我田家初入墨業,自是要立威的,再說是,後來征召鬆材,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鬆瘟之下,沒有好的鬆材,如何能交出雲道長要的墨,在商言商的,這跟李家沒有關係,如果當初有那一批鬆材的是程家,我一樣也是要對程家征收的。”田本昌陰狠的瞪著田二道。
田二被瞪的有些發毛。
“行了,我也不跟你多說了,我已經幫你定好了過幾天回徽州的船票,你現在給我回屋裏待著。”田本昌見二弟如今那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死樣子,便也懶的跟他說了,回去自有爹收拾他。
“我不回去。”一聽說回去,田二不幹,南京是個花花世界,回去召裏享受到這些東西,再說了,這麼回去,他臉麵丟盡了。
“你要是不回去,我不介意打斷你的兩腿,然後抬回去。”田本昌冷冷道,他還真想狠狠的教訓這小子一頓,隻是現在事情多,他還真沒那功夫跟這小子較勁。
“大哥你……”田二氣了。
“回屋。”田本昌眼神更冷的道,根本不容他多話,寒著一張臉,見到大哥這樣的表情,田二也知道大哥發狠了,惹不起,隻是忿忿的回了屋。
“大哥,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骨不好。”一邊田榮華勸道。
隨的卻又話風一轉:“其實二哥已經很努力了,這回是上了李家的當,你不在南京,你不曉得墨汁的可怕,墨汁的利潤非常可觀,而且墨汁使用起來十分的方便,雖然,它現在還登不得大雅之堂,可隻要配方再進一步的改進,未來的發展還真不好說。再說了,墨汁能迅速的占領市場,李家就是憑著墨汁這一項才能在南京站穩腳跟,要不然,李家這會兒說不得就要灰溜溜的回徽州。所以,在墨汁這事上,二哥沒做錯,錯就錯在用錯了人。”
再怎麼著是一母同胞,田榮華還是要為自家二哥說說話。
“墨汁竟是這麼厲害?”田本昌畢竟不在南京,不曉得李家墨汁如今的名氣。
“這個不用我多說,大哥隻要在南京多待兩天,然後去各墨軒,和文房店看看就會知曉。”田榮華道。
“我自會去看的。”田本昌點點頭。
“對了,大哥怎麼這麼快就趕來南京了?”這時田榮華又好奇的問,她這邊的信寄出還沒幾天呢。按理大哥是沒有接到她的信的。那大哥突然來南京,怕是有別的事情。
“我來南京並不曉得墨莊出了這等事情,是到了南京下了船的時候才聽說的。”田本昌道。
“那大哥來南京是有什麼事嗎?”田榮華問道。
“我從墨務司得到一個消息,沈貴妃壽辰快到了,寧安公主有意為沈貴妃製一批壽辰墨,現在正在選人選,如果我們田家能拿到這筆生意的話,那以後田墨能入得皇家的眼,這樣以後,我田家就有資本跟禦墨監競爭製禦墨機會,如此,說不得我田家也能爭一爭墨務官了的位置。”田本昌有些興奮的道。
寧安公主是端妃所出,隻不過端妃在宮變事件中被處死,最後寧安公主是由沈貴妃扶養的,寧安公主待她如生母,這一批生辰墨自是十分重要的。
而至於禦墨,那就是皇家用墨了,而貢墨,隻是地方墨家幫朝廷監製,多是朝廷公務之用,這貢墨和禦墨那可不是一個檔次的。
而曆代,製禦墨的,必會提拔為墨務官,那就不在僅僅是商人的身份了。
而本朝一直以來,宮中禦墨都是由宮中禦墨監製作,外人鮮少有機會的,這回是寧安公主要進獻給沈貴妃生辰墨,所以才在民間選,這對民間製墨家來說,算得是一個鯉魚跳龍門的機會。
“大哥,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啊。”聽得田本昌說這個,田榮華也是眼睛一亮。
“可不是,隻是我沒想到一來,你們就給我鬧了這麼一出事情,墨務司那裏我得多走走,他們那一關要是過不去,這機會就沒了。”說到這個,田本昌就一肚子的氣,老二真是爛泥扶不上板壁。
田本昌說到這個,田榮華也一臉悻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