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這幾天,你二哥那裏你盯著,別再又鬧出些什麼?另外再通知底下的師傅們,給我全力研製生辰墨。”田本昌又道。
好在,他這回是帶了幾個製墨師來的,生辰墨在徽州時也已經弄出了個大概,如今再往精細往麵深入一點基本就沒什麼問題了。
而他這段時間自是要忙著消除二弟弄出來的這墨汁事件的影響。
另外再趁著消息沒有傳開,好好的跑跑關係,看看能不能直接將生辰墨的事情接下,畢竟,他田家有著貢墨資格在手,應該更容易拿到這個製生辰墨的機會。
………
清晨,貞娘是一慣的早起。昨晚上,她又製了大半夜的墨,古渝麋墨的技術基本上算是恢複了,另外她還進一步改進了一下,墨色更黑更透,想來一旦推出,應該能有些影響的,當然,到時還得找一個合適的試墨人。
“妹子,昨晚又忙到半夜吧,娘一早上就跟我嘮叨了,讓你別這麼拚命。”這時,大哥李正良手裏正提一桶東西站在後門口,顯然是剛從外麵回來。
“大哥,你一大早買的什麼東西回來啊?”貞娘好奇的問。
“桐油呢,這段時間,我打聽了,南京這邊雲南的桐油走的很好,我也買了小桶回來看看,跟咱家的桐油比比,對比一下優缺點,。這樣,我也好有針對的推銷。”李大郎嗬嗬的笑了笑。
貞娘衝著自家大哥豎了豎大拇子,大哥這人雖然不夠靈活,但其實很實在,每做一樣,他都專心的做好,當年煤爐是那樣,後來的硯石他也盡力,如今硯石這一塊是大堂哥正聲在弄,其實不管是煤爐還是硯石都不是自家大哥的強項。
而自家大哥的項強就在這個油上麵。要知道,自家大哥從十三歲起進油坊做學徒,到如今整整十年了,當然了,前兩年弄煤爐弄硯石的荒廢了點,但一手榨油,看油的本事卻還是沒有丟下的。
這時,李大郎又從懷裏掏出一張五百兩銀子的彙票,是由王翠翹的彙源錢莊開出的,塞進了貞娘的手裏。
“大哥,這是幹什麼?”貞娘拿著彙票,瞪著自家大哥。
“你忘了,這是硯石那邊的分紅,我給你提出來了,現在交給你。”李大郎道。
“哦。”貞娘點點頭,倒是沒客氣的收下了。
沒想李大郎嘴巴卻又衝著一邊正過來的趙氏咋巴了一下道:“你把這彙票交給娘,娘說了,我交給你是我把錢付給你了,不過,娘怕你把錢又砸進了墨坊,說她要幫你管著,這些都是你以後的嫁妝。”
貞娘樂了,敢情這錢就是從自己手裏過一下啊。
趙氏這時過來,卻是直接拿過了貞娘手裏的彙票:“這錢交給娘幫你打理,娘都看好了,你六爺爺那邊有人家要賣地,娘幫你買些地,這才是根本,一個女兒家還能製一輩子墨啊?”
趙氏說著,還怕貞娘不樂意,便瞪了她一眼。
貞娘笑咪咪的點頭:“成,一切聽娘的。”趙氏的心思她自是懂的,還是為她以後操心,而且買地也是正途,就好象好世,許多人賺了錢買房子一樣,都算得是不錯的投資了。
幾人正說著話,卻聽外麵又是一陣暄鬧。
便從後門走到街麵上,看看怎麼回事?沒想卻看到一隊稅司的衙差,正將葛秋姐從她的生絲鋪子裏推了出來,然後兩張大大的封條,將生絲鋪子給封了。
“葛大拿這回徹底完了,葛大拿下了大牢,聽說要發配呢,家財全部充公。”邊上有知道內情的人道。
葛秋姐這時卻是拚命的尖叫著擠到她那生絲鋪子跟前,不讓差人貼封條,一個藍花小布包也散在地上,除了幾身換洗的衣服外,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
“幹什麼幹什麼,想造反哪。”那衙差用勁的將葛秋姐一推,葛秋姐便被推倒在地上。便一臉死灰的坐在地上。
花兒不知從哪個人堆裏跑了出來,去扶起了葛秋姐。
到底曾經是姑嫂,雖說處的不怎麼樣,但也是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好幾個月,如今見得葛家這般的變化,心裏總是有些不忍的。
沒想葛秋姐站了起來,反倒是用勁的推開了花兒,吐了一口口水:“要你假惺惺的。”
說著,卷起地上的藍花布包,再回頭看了被封的生絲鋪子,咬著牙,抹了一把淚,便轉身朝官街口走去。
花兒有些委屈,她哪裏假惺惺了,貞娘上前拉了她回來,拍了一下她的肩,也不說話,其實葛秋姐的心思她懂,葛秋姐也是個好強,她之前開生絲鋪子為什麼要開到這一片來,其實除了她爹的原因外,也是想讓李家看看,她葛秋姐出了李家,能做的更好。
如今這樣,最不願看到的就是李家的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