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這個時候已經紅了眼睛,也顧不得狗和他的體形相差懸殊,上去倆隻手抓住狗的脖子,竟然一下子將狗甩出了兩米遠。
狗被激起了凶性,憤怒的再次跳起來撲過來。
少年毫不退縮,一隻手扳住狗的下顎,另一隻手握住狗肚子上的軟肉,再一次將狗扔了出去。
這時候,魏老三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他驚歎於少年的勇猛,更為少年的處境擔憂,可是現在狗自己失去了控製,魏老三收養狗的時間不長,狗對他的忠誠度有限,這種情況魏老三也沒有轍,隻好在心裏為少年祈禱。
少年把狗扔出去,並三步並作倆不追了上去,騎在後的身上用拳頭狠狠的打擊狗的頭部,狗的牙齒咬在他的大腿上,血染紅了少年的衣服,魏老三知道這樣下去,少年非死不可,終於咬了咬牙,掏出手槍對著心愛的高加索犬來了一槍。
槍聲響起,狗的動作戛然而止,少年也因為失血過多神智開始模糊,魏老三給手下打電話將少年送到醫院。之所以沒有叫救護車,是因為他剛才開了槍,怕被醫生看到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魏老三失去了一隻猛犬,卻撿回來一個得力手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魏老三給他取了個名字叫“排骨”,排骨天生有一股子蠻力,雖然骨瘦如柴,卻力氣大的驚人。
魏老三一輩子沒有娶媳婦,從他踏上黑道開始,他見慣了慘無人道的仇殺,他知道自己一生作孽多多,不願意殃及子孫,所以縱然萬花叢中過,卻片葉也沒有留下,他的一生隻打算瀟灑一輩子,不願留下牽掛和寄托。直到遇到排骨,這個少年忠厚又不缺勇猛,魏老三將他當做半個兒,一直帶在身邊,他甚至想,再過一年就將排骨收作義子,自己這份家業總要有個人來繼承,而且魏老三也希望自己百年之後,能有人在墳頭燒幾張紙,點幾柱香,叩個頭,帶上一壺好酒。人的歲數越大,就越是在乎的越多,以前年輕的時候最討厭這些沒用的玩意兒,心想人死如燈滅,總不過是一把灰而已,現在老了,反而看不開了。
魏老三這一輩子,富貴也享過,苦日子也熬過,什麼樣的女人也都玩過,他一輩子孤單一人,到老了唯一缺的就是親情,排骨的出現正好彌補了他生命的空白。
每天晚上睡覺時,在魏老三門口值班的總是排骨,魏老三信不過別人。
從樓梯上走下來的魏老三看不出一點老態龍鍾的樣子,他今年已經六十多歲了,但要是有人把他當作一個普通的老頭,一定是有眼無珠,他的身上依舊有一股凶悍的氣勢,那是從無數屍山血海中凝練出來的,就算死了也會帶到棺材裏。魏老三這個人,從小過苦日子長大,後來發跡後做了不少壞事,也可以說他是通過幹壞事發跡的,混黑道的,尤其是從社會底層爬上來的人,那個手裏沒有幾條人命,這條路,既然走了,不夠狠隻會讓別人給吃了,連骨頭的不剩。
我就坐在椅子上,依舊手裏拿著果汁,依舊麵色平靜毫無波瀾,魏老三從樓梯上走下來,淩厲的目光射到我的身上,似乎可以把我的內心看的chi裸,我無動於衷,安靜的讓魏老三都以為自己多心了。
我真的太淡定了,淡定到慢慢連魏老三這樣的人精都開始慢慢臉色變的凝重起來。
魏老三走下台階的時候,我緩緩站起身來,露出燦爛如陽光的笑容,就連酒吧的燈光都瞬間明亮起來。“你好,三爺,冒昧來訪不要介意。”
魏老三露出滿嘴的黃牙,嗬嗬的笑著,就像農村田間地頭的老農民,布滿皺紋的麵孔上溝壑縱橫,這縱橫交錯的皺紋就像魏老三的人生,溝溝坎坎,跌宕起伏。
“在天海城,這麼大的年紀就有這樣的氣度,我如果沒有猜錯,你就是鬼刀吧!”
“三爺果然目光如炬,在下佩服。”
魏老三說出鬼刀倆個字的時候,排骨一下子擋到了魏老三的前麵,在天海,鬼刀的名字不隻是黑社會大哥那麼簡單,在這個名字光芒四射的背後,是累累白骨和血流成河,沒有人能夠淡然麵對,就算是一向老謀深算,心狠手辣的魏老三也不行。
“我以為你來的時候會帶著鬼門的刀來,沒有想到就隻是單單一個人,鬼刀不愧是鬼刀啊!好膽氣,有氣魄,可你就不怕今天走得進來,走不出去嗎?我的英皇迪廳,雖然不是什麼龍潭虎穴,也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我想留下你,你恐怕走不了。”魏老三的眼睛一下都不眨的看著我的臉,他希望從我的臉上看到一絲動容,無論是什麼表情都好過站在的平靜,我的平靜讓魏老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