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路上的車漸漸多了起來,我突然感覺自己回到了現實社會,那加油站和收費站都顯得如此親近。
夕陽還有一抹紅的時分,我到家了。看著熟悉的家門,自小就沒離開過父母的我,此時真想哭喊著進門,不過那樣太沒出息。
父親正在澆花,見我進門,就接過我的行李,然後幫我倒了杯水。我顧不上喝,就開始脫衣服,喊道:“爸!我要洗澡!快!”說罷就一步跨到噴頭下,擰開水龍頭。哇!那叫一個舒服!人自水中來啊,我感覺周身的每一個毛孔無一不舒展。
晚上和同學玩遊戲正起勁時,手機響了,是二叔。他說:“你小子咋一回來就跑不見人影了?我怕你爸又生氣,直接打給你了。明天要出貨,你來不?”
我說:“來呢!幾點?什麼地方啊?”
二叔說:“早晨十點我來接你,你爺爺猜到你一定會來!對了,明天隻許看,一個字不許說,不然你爺爺收拾你,我幫不了你啊!”
我說:“知道了,知道了,和朋友玩兒呢,掛了啊!”
晚飯我隻吃了一點,雖然老媽做了很多,但是我還在消化中午吃的拌麵。爸爸見了,“看來在外麵沒吃上苦,飯都不多吃啊!”
我勉強又塞了幾口,就又蹲到電腦跟前,和人去聯機打《三角洲》了。可是,不知道怎麼了,我這次一點手感都沒有。以前經常打第一的,結果這次被踩成了“菜花”。我關了電腦,發現老爸還在客廳看球賽。
我坐到他旁邊,倒了一杯冰啤,喝了一口,問道:“爸,你咋沒和爺爺他們去做鬼臉啊?”
爸爸說:“他們一群發死人財的,跟去幹啥?!這是坐牢的事啊!”
我怎麼聽出一股狐狸吃不上葡萄就說葡萄酸的感覺呢?我忙問:“爸,你就真的沒想過跟著去看看?”
爸爸說:“哎呀!你煩得很,我這兒看球賽呢!當年你老爸身體不好,動不動生病,你爺爺不叫去,說我吃不了那個苦!我一氣之下,就說不去了!一輩子不去!別吵!你快去睡覺!這精神頭大的!”
經他這麼一說,我的睡意還真的來了。我回到臥室,看見床比看見了親爹還親,那個鬆軟的感覺,眼皮就這麼沉了下去……
第二天大清早,我還在睡大頭覺,二叔就把我提溜了起來,要我快點。害得我臉都沒洗,就跟著他上了車——這次車不賴啊,是藍鳥。
上車我就問:“二叔,這是你的車?”
二叔似乎很自豪,“那可不是!你二叔的車怎麼樣?”
我沒心情聽他吹,問:“怎麼出貨啊?到哪兒?”
二叔賣起了關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車出了城,在大路的一邊減慢了速度。看到了爺爺停在路邊的桑塔納,二叔招招手,桑塔納就起步,超到了前麵。我看這架勢是又要出遠門,又看二叔不緊不慢地跟著,就問:“二叔,是不是你也不知道去哪兒?故意和我賣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