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幾句,花姐就指了指山下。那三個人同時往山下望了望,然後,花姐回過頭對爺爺說:“老爺子,他們要看貨!”
爺爺坐在一邊點點頭,站在一邊摳鬆香的小舅衝那幾個人招招手,就開始往山下走。最先見麵的那個小眼睛外國人跟著小舅下去了,其他人則在原地沒動。為首的大肚子和花姐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我蹲在鬆樹底下,就看著這幾個人你來我往地聊著,心裏開始回憶著第一次見花姐是什麼時候。那是我讀初三的時候,第一次見這個女生,她是和爺爺一起來的,很緊張的樣子,也不說話,低著頭就走進了地下室。記得當時見到我時,她一點表情都沒有,我也沒和她說過話。爺爺出來的時候就對我說:“瑉兒,你叫她花姐吧!”
之後我們彼此點了點頭,雖然後麵她來的次數也算多,但是我對她第一印象就是不愛說話。基本上,我不怎麼理她,當然,她也不怎麼理我。幾年下來,我們總共沒說過幾句話,也或許是因為當年爸爸告訴我,離這些人遠點吧。
正在我尋思著的時候,小舅他們上來了。老遠就看到那個小眼睛舉著一個手指頭,衝高個兒胖子嘰裏呱啦地喊著。
高個兒胖子利索地說了一句話,花姐立刻轉頭,對爺爺說:“60萬!”
爺爺並不回答,而是冷笑了一聲,“告訴他,少了80萬,沒門兒!”
花姐翻譯過去後,那人就一直搖頭。突然間,那個小眼睛拉住他說了句什麼,他還是搖頭,衝花姐說了句什麼,聽語氣很堅決。花姐說:“就60萬,超過了60萬,他們沒錢!”
爺爺沒說話,站起來就走。路過在那兒養神的二叔,還在他身上踹了一腳。二叔當時有點措手不及,爬起來時,差點摔倒。
就在這時,高個兒胖子突然拉住花姐,又嘰裏呱啦說了一通。我當時有點緊張,陌生人之間肢體接觸,難免擔心會出意外。花姐點了點頭,“他們說要商量一下!”
爺爺轉過身,說了句:“價是死的,沒錢別來!少價就不談!”
爺爺的豪氣讓我也升了豪氣,我四周看了看,蹲在一處有枯枝的鬆樹旁。那枯枝有我小胳膊粗,萬一出什麼事,咱也要折了樹枝,上去拚命。我突然有些後悔沒把英吉沙帶在身邊。
三個老毛子轉到一顆鬆樹後麵,壓低了聲音商量著什麼。花姐似乎沒興趣聽,就在那兒抱著手站著,不停地用腳磕地上的土。
他們的爭論似乎很激烈,還不時地擺出什麼姿勢。好一會兒,那個高個兒胖子走到花姐旁,從他的表情看,是很乖巧的樣子,還不時伸出一個指頭說些什麼。花姐轉身對爺爺說:“他們說錢沒帶夠,但是能不能以60萬加上等值的金條換!”
我一聽這個來興趣了,20萬的金條啊!因為對金條沒概念,上學時就知道它是稀有金屬、惰性金屬,柔韌性強,很值錢,但具體值多少還是沒概念。雖然老媽也有不少,但是這麼多,我還是頭一次有機會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