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0年5月4日,朱莉婭出生在紐約州長島東端之外的加德納島上的一個貴族之家。父親大衛.加德納,是紐約州參議員。他是16世紀英格蘭人的後裔,家產就是從1635年最早定居在紐約的英國人那兒繼承下來的。他的祖先榮昂.加德納很聰明地從蒙塔克印第安人手中買下了3300英畝的島嶼,並以自己的名字命名。此島在黑島海灣,位於長島東麵。為保險起見,他又從查理一世統治的英國政府中獲得了契約。朱莉婭的母親卡特琳也出生於舊式的大家庭,是蘇格蘭人的後裔。母親的祖先邁克爾.麥克拉克於16世紀時也很有遠見地在紐約買下幾塊地。美麗的朱莉婭是這兩個富有家族的結晶,而這種優越的家庭背景正是朱莉婭美好未來的重要籌碼。

朱莉婭在家裏受教育至16歲,然後被送到紐約的功格爾學院。該院是紐約惟一的一家女子精修學校。學生家長都是紐約市和紐約州的社會名流。當她和妹妹瑪格麗特出落成了妙齡少女時,有很多癡情男子被她倆的美貌和活潑可愛的性格所吸引。求婚者絡繹不絕。在朱莉婭所處的上流社會的交際圈裏,也有許多名人向她求愛,包括法官、議員、州長,這對於還不夠20歲的妙齡少女來說是極具有誘惑力的。問題就在於向她投射過來的目光中是真誠的還是欺詐的,一時誰也無法辨識清楚。對於這種情況,父母總是憂心忡忡,擔心不諳世事的女兒因此而荒廢學業或被不懷好心的人所欺騙而對婚姻做出不當的選擇。父母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很快發生的一件事情就證明了朱莉婭的不成熟。

1839年,紐約的一家紡織品服裝公司“博傑與美康麗”在曼哈頓到處散發傳單,這是廣告的最初形式。傳單上有朱莉婭對該公司商品的讚詞,還畫著一個19歲的少女走過商店門口說:“我要去九街八十六號的‘博傑與美康麗’購物,那兒的商品價廉物美。”畫上的朱莉婭頭戴飾有羽毛的闊邊太陽帽,身穿毛皮折邊的冬裝,題圖是:“長島玫瑰”。

“博傑與美康麗”的商業廣告在當時還是第一家。朱莉婭這種敢為人先的行為使加德納家族十分難堪。加德納認為女兒出盡了洋相。而朱莉婭做廣告隻覺得好玩,所以事先沒有告訴父母。不久,《布魯克林每日新聞》在頭版刊登了一首題為《朱莉婭——長島玫瑰》的詩。她終於認識到自己錯了。

為了避免繼續被人議論,父母就帶她和她妹妹離開美國,去作一次橫貫歐洲的旅行,這時朱莉婭才剛剛20歲。這次旅行,倒使她大開了眼界。

華府秋波續緣

朱莉婭的父親認為女兒缺乏社會經驗。因此,從歐洲回來之後,加德納先生和夫人就決定帶著女兒們在華盛頓住上一段時間,好讓她們了解本國政府的情況。朱莉婭在華盛頓很快又成了人們注目的中心。在她身後,自然少不了成群的崇拜者。對於加德納夫婦來說,這是無可奈何的事,而對於朱莉婭來說,應該是最開心不過的事。

來到華盛頓之後,加德納一家很快受到上流社會的歡迎,並應邀參加了1841年社交季節的一切活動。

1842年初,朱莉婭第一次拜訪白宮,並被引見給約翰.泰勒總統。當時莉蒂希婭還健在,但中風後遺症把她限製在自己的寢室裏,對外麵世界的春夏秋冬一概不知。所以正是約翰.泰勒向這位小姐大獻殷勤的時候。這讓朱莉婭受寵若驚。於是她對母親說,泰勒那無數的恭維話,真是太讓她激動、讓她陶醉了。

不成熟的女人,其實即使成熟的女人,在男人的或真或假的近乎誇張的恭維麵前,總是沒有絲毫的辨別力和理智,陶醉得身軟如泥。朱莉婭在“愛情專家”約翰麵前絕對不是對手,在某些方麵,她顯得比實際年齡更不成熟,這和她生長的那個環境的影響是分不開的。可能她多少有點“為愛而愛”,而不是去愛這個人。當泰勒的丘比特之箭悄悄地向她射來之後,她並沒有戒心十足地去設防,她的性格也決定了她不會這麼做,潛意識裏她似乎更願意去嚐嚐被箭射中時的感覺。而在現實中,她一直被眾多的捧月者抬在半空,所以她也不會主動向誰發射愛的信號,低姿態的事她是不會幹的。所以想象得出朱莉婭好長一段時間內生活在矛盾之中,但這種矛盾沒有給她帶來什麼痛苦,而隻是開心,因為事實上她根本就沒有投入地去愛誰。

在華盛頓住了兩個月之後,加德納一家便返回故裏。經曆了歐洲各大都市和華盛頓那激動人心的生活之後,朱莉婭覺得她的家鄉紐約州東漢普頓的生活極其乏味,她懇求父親帶全家去紐波特或塞拉特哥溫泉度假。之後她像突然得到靈感似的建議重遊華盛頓,她父親終於答應了。而在這時,朱莉婭才發覺自己有點渴望見到那個會說甜話的總統,也許是好奇吧,她有些不安地揣測自己。

就在病懨懨的泰勒總統夫人莉蒂希婭於1842年9月去世之後不久,加德納一家就於當年12月重返華盛頓,準備參加冬季社交節。

至於加德納很樂意接受女兒重返首都的建議,他是有自己的一番考慮的。加德納一家雖然社會地位在上升,但頻繁地外出旅遊以及女兒那大手大腳地花銷,家裏銀根開始吃緊。大衛.加德納很願意朱莉婭和瑪格麗特兩人都能在華盛頓遇到一個如意郎君,然後就結婚,這樣家裏就要輕鬆很多。

於是,她像一顆耀眼的流星,魅力四射、光彩照人地出現在華盛頓的社會舞台上。

兩位亟待推銷出手的姑娘雖然想在華盛頓上流社會中的青年和中年人中賣弄風情,但最初約翰.泰勒之子羅伯特和兒媳普麗西拉.泰勒及羅伯特的弟弟小約翰都經常請她們到白宮做客,這使她倆沒有受到更多人的特別關注。為此,她倆感到十分沮喪。小約翰十分喜歡朱莉婭,弄得有些魂不守舍。

小約翰是一個一直生活在父兄影子裏的人,雖然他頗有寫作的天賦,但卻沒有發展自己的這個能力,先天的才賦隻是得到十分有限的利用。小約翰作為哥哥的助手,負責代表父親同新聞界打交道。就在這個職位上,他的非凡能力才得以顯露。他撰寫政治短文的本領為他贏得了廣泛的讚譽,其中包括父親的誇獎。但隨著父親的離位,他幾乎一事無成。

小約翰多少吸取了他父親追求女孩子的經驗。他不斷地給朱莉婭寫詩,把詩裝在白宮廚房的點心盒裏給她。但朱莉婭心裏清楚,小約翰已婚,隻是現在和妻子分居罷了。所以,她非常小心的對待他的這種殷勤勁。

朱莉婭的父親在聖誕節前10天拜訪了約翰.泰勒總統,向他表達了自己的敬意。於是,加德納一家被邀請到白宮赴宴,和泰勒家共度聖誕前夜。不過,這次白宮宴請,更多的是出於政治上的考慮,而不是對加納德家姑娘們的個人興趣。

原來情況是這樣的。由參議員亨利.克萊領導的輝格黨國會議員尋求恢複被安德魯.傑克遜總統破壞的國家銀行。泰勒拒絕依從他所屬政黨的願望,兩次否決創辦第三合眾國銀行的議案,這兩次否決都得到了認可。為了抗議總統放棄這一輝格黨原則的基石,除了國務卿丹尼爾.韋伯斯特,整個內閣於1841年9月集體辭職。這個集體辭職對亨利.克萊來說是一次政治勝利,而泰勒總統則被輝格黨開除。這多少使他有些孤立,很需要朋友,而朱莉婭的父親大衛.加德納是紐約州人保守黨的重要人物。

但不管是出於什麼動機,這個晚上,加德納一家和泰勒一家在一起過得很愉快,朱莉婭見到了泰勒家的許多親戚。

到了1843年2月,就是最粗心的人也能看得出來,約翰.泰勒總統對朱莉婭很感興趣。而朱莉婭對泰勒也極欽佩。1843年2月7日,朱莉婭和家人應邀去白宮出席晚宴,並和總統打牌。就是在這一有紐約的政治界人物的場合下,泰勒總統表達了他對朱莉婭強烈的愛慕之情。整個晚上,他們都在眉來眼去的互送秋波,臨別時他還設法親吻了她。朱莉婭的妹妹瑪格麗特略帶忌妒和羨慕地寫道:“她繞著圓椅和圓桌,和總統一起跑下樓,直到他最後抓住她。”

此後的幾天中,總統向她大獻殷勤。兩周後,在紀念華盛頓誕辰的舞會上,泰勒總統向朱莉婭求婚,她卻搖搖頭連說了三個“不”字。其實,合眾國總統的求婚使她一直激動不已。但是什麼原因使朱莉婭拒絕了總統的求婚呢?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或許是年齡的差距?他畢竟比她大整整30歲。但她依然常去看他。泰勒總是頻繁地給她寫詞藻華麗的情書。她喜歡大聲地將情書念給全家人聽。

約翰.泰勒一生可以說是豔福不淺,雖然他身為總統政績平平。當他的第一位妻子莉蒂希婭剛剛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之後不久,又一位美麗而熱情洋溢的姑娘闖進了他的世界,並很快成為了他的新娘。可以說,除了約翰.泰勒本人,幾乎每個人對此都沒有太多的思想準備。

泰勒的朋友和熟人都頗為不解,像他這樣明智的人竟如此不合情理地、急不可耐地追求朱莉婭。那個同他有29年婚史的夫人、他八個孩子的母親才剛剛去世四個月,泰勒居然就神魂顛倒地愛上了另外一個人。

約翰.泰勒的先輩可直接追溯到他的五世祖亨利.泰勒,但不像朱莉婭家庭那麼富有。亨利.泰勒是1653年從英格蘭的希羅普郡移居美洲大陸,在弗吉尼亞州的威廉斯堡附近定居。這個家庭對政治和政府事務更感興趣,泰勒的父親老約翰擔任了三年的弗吉尼亞州州長。

家世和血緣關係對朱莉婭和約翰兩人來說雖然都是很重要的,但感情豐富的泰勒對活潑可愛、有自信心的朱莉婭印象極好,即使她是佃戶的女兒,他也同樣會同她結婚的,因為愛是不附帶條件的近乎人性原點的東西。其實也沒什麼難理解的,約翰.泰勒在夫人死後,因孤獨和悲傷一直病著,活潑的朱莉婭的出現使他如同吸進了新鮮空氣,整個人的精神便重新振作起來,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對於日理萬機的總統來說,這一點是完全必要的。

他和朱莉婭如膠似漆,說不完對她的讚美之詞,並毫不在乎華盛頓及其他地方的人們對他的議論。

朱莉婭的哥哥亞曆山大覺得這是利用妹妹的關係爭取就任紐約港稅收員的好機會。1843年2月中旬,他為《紐約時報》寫了一封讚美泰勒總統的信。按照父親的指教,亞曆山大在讚美信之後兩周來到華盛頓,討好那些與泰勒總統保持密切關係的人,可因他策略不當,最終一無所獲。

在加德納一家3月要離開華盛頓返回家鄉東漢普頓之前,朱莉婭最終還是被丘比特之箭射倒在泰勒寬闊溫存的懷抱裏。他們的關係已經日趨明朗化,將準備結婚了。泰勒希望婚禮安排在10月份,但朱莉婭的母親懇求女兒再好好考慮一下,因為泰勒從年齡上幾乎可以做朱莉婭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