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爾維婭·普拉斯是自白派運動的代表女詩人之一。普拉斯的詩歌並非由技藝取勝,但是普拉斯的詩集表明她是個深刻了解並應用詩歌藝術的詩人。
普拉斯受到廣泛的關注大多數是因為她的自傳體作品和悲觀自殺主義。然而,在最後幾首詩裏,如《拉撒路夫人》、《爸爸》和《晨曲》,普拉斯用自己獨特的詩歌技藝傳達出人類共通的痛苦經驗。
普拉斯的主要作品有《巨人》(The Colossus,1960)、《愛麗爾》(Ariel,1965);自傳體小說《鍾形罩》(The Bell Jar,1962)。普拉斯去世後,特德·休斯又編輯出版了詩集《在水一方》(Crossing the Water)和《冬之樹》(Winter Trees)。並於1981年出版了《普拉斯詩集》(The Collected Poems )。
西爾維婭·普拉斯和他的丈夫特德·休斯被公認為20世紀英美兩國最重要的兩個詩人。休斯擔任英國桂冠詩人長達14年,直到去世。讀者雖然已經熟悉普拉斯由自殺而成就的詩名。但是直到1965年《愛麗爾》的出版,對普拉斯的研究才進入高潮階段。普拉斯是個富於傳奇色彩的女性詩人,她就像一個獻祭的女神,通過自己的死,展現了所有女性的苦難。休斯在去世前出版了紀念普拉斯的《生日信件》,又一次將公眾視線聚焦於這位不同尋常的女性。隨著休斯的去世,關於普拉斯真實生活的一切,隻能成為讀者的猜想。
普拉斯的詩在許多時候表現出邏輯無序以及突破語法規則,口語和怪誕的意象也常常出現在作品中。詩歌藝術在普拉斯的筆下爆發出一種瘋狂的意蘊。普拉斯一方麵通過詩歌宣泄情緒,因此不可避免地會展示自己的個人生活、內心的痛苦以及隱秘的自殺感受。另一方麵,普拉斯的詩歌被視為女性主義詩歌的代表。在詩中,普拉斯表現出了對於婚姻、家庭、事業不能兼顧的困惑與壓力,批判了父權社會對女性的物化,並試圖通過詩歌的瘋狂來消解這種不平等。
普拉斯的詩歌是自傳性的,是發泄情緒和自我救贖的良方,甚至是詩人的生存方式。普拉斯的死亡是帶有實驗性的詩性的死亡。普拉斯在《拉撒路夫人》、《高燒103°》、《爸爸》等詩中就曾將死亡的個人經驗毫無保留地奉獻出來。通過對於生活的自白,詩人在創作中卸下生活的重擔,又為了進一步找到創作的靈感,詩人對死亡有著異乎尋常的熱情。死亡一方麵成了可望不可及的終點,另一方麵,對於死亡的近距離接觸,使得詩人的創作力被激發。普拉斯結合自己經驗所創作的詩歌展露了自己的夢境、幻想、對愛的渴望以及對父權的憎惡和對自身不完美的緊張,這一切使得她成為了美國自白派的代表詩人。
自白派詩歌是美國20世紀60年代特有的文學現象。在一定程度上,自白體詩歌是詩人為了掙脫自身痛苦經曆的個人化與狂歡化寫作,在一定程度上它反映了詩人的生活,但是由於自白體詩歌中上帝的缺場以及對於宏大史實的書寫,使得自白體詩歌高於自身經驗,成為信仰缺失和真實世界的隱喻。
自白派詩歌是對於以艾略特為代表的英美詩傳統的顛覆。艾略特強調:“詩不是情緒的放縱,而是情緒的逃避;詩不是個性的表現,而是個性的逃避。”艾略特的“非個性化”理論反對個人情緒在詩歌中的宣泄。艾略特的理論是應時而出的,對抑製當時的浪漫主義的弊端起到了積極的作用。
然而到了20世紀50年代,美國社會的政治和經濟形式都發生了變化。二戰的陰霾還未散去,對物質生活的追求使得人們的精神生活日益空虛。人們的精神訴求顯得格外突出,在這種社會背景下,艾略特所提倡的克製個人情感的“非個人化理論”已經行不通了。詩人們開始尋求新的藝術形式,出現了一係列反傳統的後現代詩歌流派,諸如垮掉派、黑山派、自白派、紐約派、新超現實主義等。另一方麵,自白派的出現也是因為弗洛伊德主義在美國的廣泛接受。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學說對於20世紀的美國文學有著深遠的影響,它“主要以無意識、夢、幻想、欲望等人類精神活動為研究對象,因此其理論與觀點早已超越心理學的範疇,成了一種理解人的動機、人格和精神活動的科學”。這與自白派的寫作機製幾乎完美地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