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愧是我媳婦,走,庫米思奶奶還等著咱們去吃飯呢。”懷慈騰出一隻手來替麥香整了整額前的碎發。
庫米思是一位哈薩克族老人,丈夫和兒子都是優秀的獵人,原來一直是靠著遊牧生活,伊犁開始農墾後,他們一家在伊犁河邊定居下來了,一邊農耕一邊放牧一邊打魚,如今的日子是越過越紅火。
這樣的人家現在很多。伊犁河兩邊不光種植了大量的糧食,還種植了大量的棉花、枸杞、辣椒等,這些都需要大量的人力,每到忙碌的季節,兵團的人都要雇用大量的牧民來幫忙做事。
庫米思老人就是麥香認識的第一位牧民,也是在麥香的勸說下決定在留在山下定居的第一位牧民,在他家的帶動下,越來越多的牧民們留了下來,農忙時幫著打短工,也不耽誤自己放牧。
“相公,幹爹有消息送來嗎?”麥香問道。
阿桂的畫像在乾隆二十五年進了紫光閣,章佳家的人在這一年,逼著阿桂親自認了麥香做閨女,阿桂在伊犁的這幾年如果沒有出征,基本是和麥香一家生活在一起。
去年,阿桂回到北京,被授予了軍機大臣,並給章佳一家從正藍旗抬到正白旗,晉太子少保,榮耀一時無人能及。
麥香這會提到他,懷慈很快想到麥香也是想回家了,把手裏的孩子給了楓葉,牽起了麥香的手。
“想回去了?”
“有點,就是不知皇上能想起咱們來嗎?”麥香笑道。
來這裏五年了,說不想念家人是假的。
“媳婦,對不起,讓你陪著我在這吃苦了。”懷慈的眼裏有著深深的歉疚。
當年他從官衙回到家裏,看到一身狼狽的麥香抱著小渝兒站在門口時問詢時,他是滿滿的驚喜和感動,繼而又是心疼,這個地方的日子有多苦,他是深切地體會到了。可就是如此,他也沒舍得讓麥香離開,因為他知道,沒有麥香的支撐,他也撐不下去的。
“相公,我真的沒覺得苦,有你的地方才是家。我倒是覺得咱們在這裏的收獲不小,咱們有了小伊兒和小犁兒,你如今也是伊犁府的知州了,還有,這五年也沒有耽誤咱們掙銀子,我很知足,真的很知足。”
麥香在伊犁的首府建了一個紡織廠,專門收購棉花和羊毛,用來織布紡線,再把這些布匹和毛線賣給軍團和當地的牧民,這幾年掙了不少銀子。
另外,麥香還設了一個鋪子,專門收購枸杞和雪蓮等藥材和各種皮毛,運往內地,同時,又從內地倒騰出絲綢和瓷器到新疆這邊,總之,麥香這幾年是完全利用絲綢之路做起了生意。
懷慈一見麥香說到掙銀子就眉開眼笑的樣子,捏了捏麥香的臉,寵溺地笑道:“是掙銀子知足還是陪為夫知足?”
麥香聽了狡黠一笑,跑開幾步,回頭笑道:“你猜?”
小渝兒在一旁聽了蹦到了懷慈的身邊,抱著懷慈的大腿仰起小臉笑道:“爹,我知道,我知道,肯定是掙銀子知足,娘說了,她的夢想是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銀子數到手抽筋。”
懷慈聽了把小渝兒抱了起來,在小渝兒的臉上親了一下,笑道:“那小渝兒是喜歡銀子還是喜歡爹爹。”
小渝兒聽了雙手抱著懷慈的脖子,在懷慈的臉上親了一下,甜甜地笑道:“當然是喜歡爹爹的,爹爹隻有一個,銀子有的是。”
“你個小叛徒。”麥香在小渝兒的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
“娘,我不是小叛徒,爹爹和娘我都喜歡。”小渝兒忙向麥香伸出了雙手。
“你就是一個牆頭草。”麥香接過小渝兒在她臉上蹭了蹭,這個女兒嘴甜得不得了,深得眾人的歡喜。
那邊懷慈則抱起了小伊兒,說笑間便進了村子裏,剛要推開一戶木頭柵欄的院子,隻見一匹快馬到了跟前,是官衙的人。
“萬大人,快,快,快回去接旨。”
“接旨?”懷慈看了麥香一眼,笑道:“媳婦還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早知道早讓媳婦念叨幾句好了。”
“那是,你才知道?本大仙還算到了,你這次回去後定有重賞。”麥香笑道。
“重賞倒不敢奢望,隻求一家大小平安回京,便足矣。”
懷慈說完,囑咐麥香幾句,騎馬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