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沒什麼,隻是自從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府裏總是發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不過也難怪,那麼如花似玉的一個人就那麼死了,想當初你們兩個又青梅竹馬的,這些年你的心裏恐怕也不好受吧!”盧曉梅似是刻意提起一件事情卻又藏著不肯透露。
“三娘,你是不是知道什麼?當年的事情難道不是意外?”劉昂湊到盧曉梅的跟前,一雙俊目緊緊的盯著她。
“你看我,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還提她幹嘛,又惹起你的傷心事,隻是人死不能複生,今後種種都是徒勞,多想也是無益!”盧曉梅故意歎息一聲,雖然看似不想說明卻又給了劉昂一個提醒。
“三娘……”
“哎呀,你不要逼我了,老爺說了,這件事不能說!”
“爹?難道是……?”劉昂想到了某種極為恐怖的事情。
“什麼啊,不是你想的那樣,哎,隻是她死的太慘了,不知道受了多少罪,你說怎麼好端端的到了後巷的小屋去,到底是大家發現的晚了……人死也就罷了,二姐前幾日似乎看見了什麼,活活嚇出了一身病,如今也……”盧曉梅拭了拭眼角,著實感到可惜和悲痛。
“三娘她是,被嚇瘋了?”
“可不是,二姐自從那晚看到什麼之後就口口聲說著‘她回來了,她回來報仇了’,你說這當年的事情誰都不想的,和她也沒有半分關係,怎麼還嚇成這個樣子!”
劉昂蹙著眉,目光向房間掃過,腦子裏麵一片混亂,腦海裏即刻升起一片火海,將一切沉澱在內心的記憶蒸發出來……
劉昂的身形一頓,幾乎踉蹌了一步。
“哎喲,你沒事吧?”盧曉梅趕忙扶住了劉昂。
劉昂緩緩的推開了盧曉梅的手,轉過身失魂落魄的向前走去,整個背影似乎都籠罩著悲傷與自責。
看著劉昂的背影,盧曉麵無表情的撣了撣衣服的褶皺,舉步向自己的小院走去。
在他們都離開之後,院門外的榕樹下一抹清麗的身影赫然出現,目光微冷的看著二人離去的方向。
入夜之後,劉府陷入一片沉寂當中,月色委婉,淡淡的照在院落中,屋頂上,照在一個中字框的窗戶上。
“梅姐姐,鍾玉,你們看,這裏的桃花都開了!”一陣爽脆的聲音傳入耳朵,彼時她一襲水藍衣裙,在那桃花林中顯得格外明豔。
梅彤年紀最大,比她們高出一個頭來,帶著鍾玉一路追趕過去,幾個人在花叢中時而歡呼跳躍,時而靜坐花叢給對方戴花,時而一起放飛自己做的風箏;一路奔跑著都長成了大姑娘,安靜的坐在青石小溪邊踩水梳妝,一起在水中潑起一陣一陣的浪花,或者將采摘的花朵一把揚到小溪中,看著溪水把它們帶到更遠的地方,突然眼前一陣黑暗,梅彤不見了,思思不見了,隻剩下鍾玉一個人,在她眼前隻有漫天揚起的熊熊火焰,火焰中傳來一個女子痛苦掙紮的叫喊聲,她幾乎可以看到那女子不斷扭曲的身體和臉龐,似乎可以看到她絕望無助的眼神。
鍾玉猛的睜開眼睛,從那個讓人揪心的噩夢中醒來,眼角掛著淚,雙手緊緊抓住被角,蜷縮的抱住雙膝,低低的哭泣著。
秋麗娘的喪禮辦的雖然隆重卻十分簡單,七日未滿就已下葬,秋家老爺夫人得知消息已是半月之後,但奈何她是病死,終究隻能接受這個事實,心痛難免卻也無奈,可歎那白發人送黑發人。
劉府大廳內,劉彥笙和嶽紅端坐正堂,劉彥笙神情嚴肅,手中不停的擺弄兩個核桃;嶽紅手攥佛珠,沒有太多表情,梅彤靜靜站於其旁。
堂底下東方雅神色淡漠,目光看向嶽紅;盧曉梅不時用手帕拭淚,聽心在一旁安慰的伸手為她擦淚;劉昂眉頭深鎖,目光似無可留的四處觀望卻又未見得任何畫麵,鍾玉目光遊離的站在劉昂旁邊。
管家自廳外走進,手中拿著一頁紙,然後恭恭敬敬的將紙張交到劉彥笙的手中。
“老爺,這些是受邀名單,另外已經通知二太太娘家人了!”
“嗯。”
劉彥笙一擺手,梅彤上前接下了名單,交給了前者,他打開名單略看了看忽感神色倦怠。
“罷了,管家做事向來妥帖,都交由你全權處理,隻記得一點,千萬不要委屈了二太太!”
“是,老爺。”
管家退出了大廳,劉彥笙起身向大廳外走去。
“都散了吧,這幾日難免要辛苦些,大家各自休息去吧。”嶽紅待劉彥笙走出大廳後對眾人說道,接著被梅彤扶著走出了大廳。
東方雅也默默的起身,大廳裏空餘傷心的盧曉梅和滿腹疑問的劉昂,直至最後劉昂起身離開大廳,聽心來到盧曉梅身邊,伸手扶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