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清這才打量了一下這個小山穀,初看之下就覺得很不錯,於是向梁源點點頭,回頭對眾人說:“就在這休整吧,收好穀口,去采些果子來吃,到小瀑布那搭個棚子住。”說完之後,就隨著梁源走向了瀑布下的清潭。
穀清一邊走著,一邊在努力的回憶著事情,他總覺得自己應該是忘記了什麼,可是仔細想了一下又覺得什麼都沒有忘記,輕輕的晃了晃自己的頭,心中暗道:“看來真的是老嘍,隻是有些累,就已經開始糊塗了。”
梁源抱著白夜在前頭走著,在到了潭邊的時候,梁源極力壓製著將白夜扔進水裏的衝動,將白夜輕輕的放在了地上。然後到潭中弄水來清洗白夜滿身的血汙,一邊洗,梁源一邊恨恨地嘀咕:“混蛋,別人上萬年想找也找不到,你打個獵就打了回來,你這個王八蛋肯定是天神的私生子,不然怎麼會有這種運氣,如果我也有這樣的運氣的話,當初怎麼會…….你個王八蛋,等你醒了我們好好切磋切磋!”
穀清等人已經沒有精神偷聽梁源說些什麼了,此刻眾人匆忙的將剛剛摘下的果子吃了一些,然後就直接入睡了。這裏是那三隻鐵狼的地盤,其他的妖獸沒那個膽子來撩撥凶殘的鐵狼,他們現在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其中一個人的最裏麵還叼著半個果子,可是已經開始發出陣陣鼾聲。
梁源最後清洗的是白夜的右臂,因為梁源在抱住白夜的時候,發現他的右臂的傷口觸目驚心的,但是卻不怎麼流血,可是傷口之中已經被狼血糊住,很難處理,於是他將最艱難的工作留到了最後。當梁源小心翼翼的清洗完一小塊白夜的傷口的時候,卻發現那裏的皮膚光潔如新,哪裏還有什麼傷口的存在。
梁源目光一凝,似乎瞬間想到了什麼,清洗白夜右臂的時候再也不複起初的溫柔,粗暴的將凝成塊的血痂扯掉,然後用水直接衝洗下來。隻是三五下,白夜的整個右臂就呈現在了梁源的眼前。
濃濃的醋意在梁源的眼中醞釀,做出一個凶狠的表情之後,他最終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將一絲不掛的白夜拖到眾人身邊。然後自顧自的走向了剛剛的戰場。
白夜最後的記憶就是漫天凶狠的光影,那些光影讓他想起了池鋒,想起了那場屈辱至極的虐殺,於是他的憤怒夾雜著慘烈的戰意驅動著自己的身體不停的殺,仿佛要一直殺到時光的盡頭。
不知何時,他不再揮劍,而是如同神靈一般俯視著整個戰場,而戰場上也還不是屍山血海,戰鬥的雙方還在對峙,還沒有開始正式的拚殺,戰場上一片死寂。
那是一片小丘陵,交戰的雙方隻是隔著一道淺淺的小山穀,小山穀中,還有一道細細的瀑布如同銀線一般悠然的灑下。整片丘陵沒有林濤陣陣,也沒有山籟聲聲,那種死寂讓對峙的雙方所有人都如同雕塑一般一動不動,仿佛連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
某一刻,小瀑布上方的一個戰士左腳幾乎不可見的顫動了一下,他腳邊的一顆石子就因此輕輕的滾落了下去,最終在清潭之中濺起一朵晶瑩的水花。
天光雲影在水花中安靜的展現,可是水花還沒能落回到清潭的時候,天光雲影的畫麵就被漫天的人影取代,充塞天地的喊殺聲撕破了所有的寧靜!漫無邊際的人影身上瞬間都燃起了藍色的烈焰,升騰的戰意在空中糾纏凝結,仿佛遠古怪獸嘶吼般的轟鳴在天地之間激蕩,參戰的所有人,竟然都是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