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幾人出了院門,雲舒看看地上的迎春道:“迎春,起來吧,坐下慢慢說。”
迎春低頭側坐在凳子上半晌卻沒開口,雲舒想了想,問道:“迎春,你說……你是那文婆子賣到相府來的?可為何她卻說你和她兒子……”
“奶奶,奴婢隻是小時候跟她兒子說過幾句話而已,自從進了相府,奴婢鮮少回家,連那廝是何樣貌都不知道,又何曾跟她兒子有過半分瓜葛?一切都是她自說自話,奴婢沒有半分意思,請奶奶不要聽信謠言。”
“這樣嗎……你放心吧,隻要你自個兒不樂意,沒誰逼你。”
“謝奶奶!”迎春起身跪到地上磕個頭,雲舒點點頭:“嗯,沒有其他事的話就下去休息吧!”
迎春抬頭看雲舒一眼又趕緊垂眼,她猶豫片刻才站起身來,卻是想走不走的模樣,雲舒狐疑道:“怎麼了,迎春,你還有事?”
迎春依然猶豫,她想了想道:“奶奶,您……您……”
“什麼?”
迎春環顧一周,見周圍四五個丫頭都偷偷瞄著她,她稍稍猶豫,低頭道:“沒什麼,奴婢先退下了!”
“嗯,去吧!”
看著她一步三回頭的離開,總覺得這丫頭這次回來似乎跟上次有些區別,她似乎有心事啊?不是已經回家看過了嗎?怎麼還是如此心事重重的模樣?唉,罷了,她不願意說自己也不能勉強,還是隨她自己去吧!
晚上,雲舒靠在小順子懷裏輕輕撫摸肚子,偶然想起迎春之事,便問道:“小順子,你說一個丫頭要是突然行為反常,經常心不在焉或者做錯事,這是為什麼?”
小順子低頭看她:“哦?誰啊?”
“就是迎春啊,自從初四那次我腹痛,趙婆子她們來看了我,我讓迎春給她們拿了賞銀又送她們出門,然後那天下午開始她就魂不守舍的。後來聽說她家裏有事就放她回家了,今兒個上午才回來,沒想到她還是心不在焉的樣子,今兒下午熬的湯又熬壞了兩次,唉!這丫頭,難道是她娘的病還沒好?想請假又不好開口?”
小順子若有所思的沉默片刻,再回神雲舒又轉了話題:“哎,小順子,大姐最近咋樣啊?過年這半個月都沒她消息了?她忙什麼了?怎麼也不回來看看?”
小順子笑笑:“她和姐夫分別幾個月,所謂小別勝新婚,大姐多半忙著跟姐夫親熱吧!”
“哦,也是啊!不過都半個月了,小順子,要不明天把大姐他們一家請來過元宵吧?”
“好啊,你說了算。”
“那你現在就派人給大姐那邊送個信兒去,免得他們有了別的安排就麻煩了!”
“嗯,也好,你等一下,我去去就來。”
小順子安置好雲舒,給她蓋好被子,又陪她坐了會兒才出去轉到書房,親手寫一請帖,叫個小廝進來拿去送走。
做完此事後他本打算回屋,半路看見在門口值守打哈欠的小姑娘,他腳下一頓,多看了那丫頭兩眼,丫頭頓時驚醒,低頭束手站得筆直,低聲喚道:“二爺!”
小順子想了想道:“今晚……是誰當值?”
“回二爺,是迎秋姐姐,她回屋拿點兒東西,一會兒就來!…要不奴婢立刻去找她?”
“不用。”小順子轉身麵相外院站立片刻,淡淡道:“迎春住哪兒?”
丫頭一愣,詫異的抬頭望著小順子挺拔俊秀的背影,小順子微微側頭,她身子一抖,趕緊低頭結結巴巴道:“在……在外院進門右手邊最……最裏麵那間。”
小順子負手站了會兒,抬步向外走去,小丫頭親眼看著他的背影出到外院,轉向右手邊,她詫異的張大嘴怔愣半晌,再回頭看看屋裏,床上的雲舒已經沉睡過去,小丫頭眼珠一轉,恍然大悟,繼而又小聲嘀咕:“果然……二爺也是男人嘛!”
“紈兒,你說什麼了?”
突來的聲音嚇了她一跳,回頭見迎春快步過來,她趕緊搖頭如撥浪鼓:“沒……沒什麼,奴婢什麼都沒說。”
她話是那麼說,目光卻不是那麼回事兒,迎春皺眉盯著她上下打量一番,低聲斥道:“臭丫頭,不要胡說八道,要被二爺二奶奶聽見,仔細你的皮。”
“是是,迎秋姐姐,奴婢知道了,奴婢再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