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爹說煉魂必須在月圓之夜,將魂魄用純陽之火煆燒之後,陰氣被陰月吞噬,她的魂魄就可幹淨的入體,那時她就能做一個世上平常的人了。
我想不到這道家還有關於屍呀,魂呀這麼多的學說和套路,我想,那天我一定要在場看看,什麼叫煉魂。
這些天張三在上工挑糞時,總是哈欠連天,二老粗想,大冬天,曰短夜長,這家夥是不是天天摟著媳婦夜戰,就打趣得問,“三哥呀,大冬天是不是夜裏加緊春播呢,告訴你啊,節令不對,種出來的苗可不是好苗,別養個凍死鬼苗,讓人笑話。“
“呸,呸呸,好好說話,你家才有凍死鬼吧。小心老子揍你。“
“就你那小身板,要沒有糞擔子壓著,早被風刮出二裏地去,隊長還得派人找你。“二老粗明顯得叫上陣了。
張三翻他一眼,秧秧的坐到歲數大一點的人堆裏。
自從他娶了媳婦,人們對他的挨近也就不太在意了,隻有說話時膽小的人還是不願搭理他。人們發現他的脾性改了不少,如果改作以前,剛才肯定得和二老粗抓起架來。
一塊歇,一塊坐時,張三也會自言自語地說一些社員們沒見過的人和事,以勾起他們的興趣,他覺得一個人孤立了,是最無趣的。
這幾天張三老覺得睡不好,都好幾天了,做著同一個夢,一個小女孩從門外走進來,見到他老婆,哭著拉住就叫媽媽。她哭泣著講,自媽媽走後,她就被一個跑野方耍猴的人給騙走了,說要領著她找媽媽,可是那個人領著她走了無數村莊都沒有找到,每天他耍完猴子就讓她端著破碗在圍觀的人前討要,有一天,還把她的雙腳和脖子捆在一塊讓人群觀賞。她實在受不了,就在夜裏把那人的鼻子咬下來逃了回來,沒想到在各村轉悠時就被瓦窯村的那個黃三給套住了。在小孩的嚶嚶泣哭中張三醒來,卻什麼也沒有。他暗自想,難道是古廟裏那個恐怖女孩追索到自己家裏來了。這事還不敢跟老婆說,一是怕把老婆嚇到,二是怕老婆怒罵自己缺德,遭報應。那婆娘力氣忒大,脾氣又不小,罵著罵著就會給自己來一腳。
十五的夜裏,月到中天,光華滿院,幹爹把一個大香爐放在觀院內,四邊各自步出七步,用清水碗壓一道黃符,再在清水碗內化一道紙符。幹爹說,“這叫四道魔尊,單是看爐火的,能逼住各種煉化的妖魔鬼怪不能逃走,到時候,如果讓她逃走,就會變成魂害,魂害能同時鑽入兩個人的身體裏,她們會同時做著同一種動作,對人的危害極,到那時非得用蟠天旗才能招回。
他在香爐七步外放好坐墊,走出觀院將百步之內的村狗驅走,布了陰陽隔斷線,為的是不讓村子裏的小動物靠近,這才回來把那油膩膩髒兮兮的鐵衣道袍披了,揮動焰陽劍踏著七星步,口中念咒道,“氣歸掌,掌移位,離火起,朱雀升,陽虛興,三味焰,摩摩頂。律令律令如律令。”
這時隻見一股藍幽的火苗噴起在香爐內,幹爹轉得幾轉便跌坐在坐墊上,雙目緊閉,右手幾祭起引魂索,那索絲絲縷縷如毛線一般,上到半空後聚成一條細線,如箭一般的飛向村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