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結婚?”蘇半夏似乎對單鬱助的離席沒有多大的意見,她看著洛卡卡,輕聲問道。
紀初浩低下頭,顧自喝著咖啡。
“就這幾天而已,隻是簡簡單單地走個形式。”
“那聶夙羽人呢?”
“他還要等一段時間才過來,因為那邊還有些事要處理。”
紀初浩忽然起身,聲音低低的:“對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間。”然後逃也似地離開。他不想再聽下去,不想再聽下去!不想聽洛卡卡嘴裏有其他的男人,更不想聽她和別人的婚禮安排!!!
看著紀初浩狼狽離開的背影,蘇半夏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她看向洛卡卡,臉上有一些心疼:“卡卡,你最後還是不肯和紀初浩在一起。”
洛卡卡烏黑的眼眸瞬間充滿悲傷,在紀初浩離席之後,臉上偽裝的笑容徹底坍塌,顯現出滄桑的痕跡。
“半夏,不是不肯,而是不能,”她仰起頭,細碎的短發隨著海風輕輕飄蕩,“你知道麼,我已經不能再懷孕了,我失去了當母親的資格,以後都不會再有孩子了。”
蘇半夏驚恐地睜大雙眼,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眼光從她的臉上慢慢下移到她的腹部:“為什麼會這樣??”
洛卡卡苦笑一聲:“流產對我的身體帶來了致命的影響,而我自己捅的那一刀恰好弄傷了子宮,所以醫生告訴我,我以後都不會再懷孕了。”
“我想這肯定是對我懲罰,是那個孩子用來報複我的手段。他恨我殺了他,所以讓我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
星光般的眼淚從洛卡卡的臉上滑下,她哭得一點聲音都沒有,可就是這樣,才讓蘇半夏感受到洛卡卡身上那散發出來絕望的氣息。和煦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纖細的睫毛落下陰影。為什麼連陽光都那麼悲傷?
“你知道紀初浩他不會介意的,”蘇半夏輕聲說道,“為什麼還是決定和聶夙羽結婚?就如單鬱助所說,你這樣做,毀掉的是三個人。”
“半夏,那你又為什麼決定結婚呢?”洛卡卡反問。
蘇半夏淡笑,答道:“我根本就沒有結婚,隻是他誤會了而已。這樣也好,他是有家室的人,本來就不該和我有太多的糾纏。”
“你沒有結婚??”洛卡卡驚道,“那為什麼單鬱助會跟我說你結婚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說了,隻是一個誤會而已。或許,我和他真的是不能在一起的,否則怎麼會一次次地錯過?”
“什麼鬼理論!”洛卡卡輕聲嘀咕,“沒準兒過幾天他就離婚了。”
蘇半夏失笑:“卡卡,你好歹也是要結婚的人,什麼離婚不離婚的,你都不嫌不吉利的麼?”
洛卡卡一臉的不在乎:“我不信那個。”
蘇半夏頓了一會兒,將頭轉向外麵,碧藍的大海在她眼底一片平靜,她的聲音猶如那片大海一般沉靜:“卡卡,雖然不想讓你和聶夙羽結婚,但是還是要和你說一句,恭喜。”
幾年前的她們永遠都不會想到自己的人生軌跡居然會改變地這麼厲害。以前的洛卡卡打死都不會相信自己居然會嫁給聶夙羽,就像蘇半夏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最後的結局竟然是孤單一人。
生活的美妙就在於你永遠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洛卡卡來的第二天,單鬱助就和紀初浩就離開了小鎮,無論如何,紀初浩都不可能親眼看著洛卡卡開開心心地嫁給聶夙羽,這對他來說太過殘忍。
才幾天的假期,工作就已經堆積如山。單鬱助看見厚厚的一疊文件時,心情忽然變得很舒爽,是的,工作是療傷的最好辦法,讓自己忙得沒有一點思考的時間,沒有時間去想念蘇半夏,這樣,胸口裏麵的心就不會那麼疼了。
葉子有些擔心看著自家老板不要命似的工作,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幾乎都沒有合過眼。她不知道老板在離開的那幾天發生了什麼,恐怕又是不開心的事吧,否則怎麼變成這樣的狀態。唉,可憐的老板。
顧婉來的時候單鬱助已經連續工作了二十幾個小時,葉子怎麼勸都不聽。一見顧婉,葉子便像看見了大救星一樣,立刻兩眼汪汪地湊上去:“顧小姐,求求你,去看看老板吧,我怕這樣下去,他非進醫院不可。”
顧婉推門進去,第一眼都沒有看見單鬱助,他早已經被工作文件給淹沒了。顧婉一連叫了很多聲,都沒有人答應。她心下奇怪,葉子明明告訴她,單鬱助就在裏麵的。
她繞過辦公桌,便看見趴在桌上奮筆疾書的單鬱助。她上前一手把那些文件都掃到了地上,單鬱助愣了一會兒,然後滿臉怒氣地抬頭看著罪魁禍首:“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