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他們淩國人殺了王爺!”曹致遠振振有詞。
“我還沒死呢!”容韶錦白他一眼。
“按我大越的律法,意圖也是有罪的。”曹致遠瞪圓了眼睛看著顧明顏說。他不知道王爺為什麼這麼回護這兩個淩國女人,但在這個十幾歲的少年心裏任何對容韶錦構成威脅的存在都是不被容許的,因為在他心裏,容韶錦就是越國戰神一樣的存在。
雖然曹德勝為了保住最後這一根苗,選擇了讓他拜在了右相楊納言門下,棄武從文,但是他身體裏天生屬於武將的那部分,自發自動地替他選擇了想要模仿和學習的對象。
顧明顏不知道,但曹致遠卻是在童蒙初開時,就聽著兄長們議論著容韶錦的赫赫戰功開始成長的,所以對這個少年來說,北疆和容韶錦是他現在這個年紀最向往的存在。
顧明顏莫名其妙地看著曹致遠道:“你什麼時候發現我有刺殺他的意圖的?”
曹致遠看著她的臉忽然想起那天在客棧裏的遭遇,不由漲紅了臉頰低下頭道:“我……我不是說你。”
“哼,那你就是說我咯?”墜兒難得有一次得理不饒人,瞪著眼睛看著他道。
“不不,也不是你。”曹致遠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顧明顏忍不住偷笑一下,看了看容韶錦,真不知道他是怎麼被這孩子纏上的。
容韶錦皺著眉頭歎了口氣,說:“好了,致遠,你跟我說你這是打算跟我們到哪兒去?”
“嗯……”曹致遠這憨孩子看著他道,“王爺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其實容韶錦現在很想攆他回家,他和顧明顏這趟去北疆還不知道路上會遇到什麼樣的情況,再帶他,真有個閃失,以後跟曹德勝不好交代。
但是容韶錦也想到,如果讓他回去了,他肯定會把自己沒死的事情告訴曹德勝,以現在敵我不明的情況來說,這是非常冒險的。
所以容韶錦很頭疼地看著他,不知道將他怎麼辦好。
“我看,王爺不如就帶著他好了。”顧明顏一手托腮看著曹致遠說,“這孩子跟了這麼遠,雖然腦子不太好使,但我看人應該不壞,而且他上次要殺我的時候身手還是可以的,就當添個幫手好了。”
她是從來不冒險的,所以也不會讓容韶錦冒險,而且她注意到曹致遠說他爹說上麵讓他爹不要聲張容韶錦的死訊。這個上邊到底是誰他們可說不好,為了以防萬一,曹致遠還是帶在身邊好,如果曹德勝真的參與其中,那麼也好多個牽製曹德勝的手段。
曹致遠可不知道她的心思,連忙道:“謝謝姐姐幫我說話。”
顧明顏忍不住揚起眉梢,墜兒啐道:“誰是你姐姐,我們家小姐什麼時候有你這樣的蠢兄弟了?”
“嘿嘿。”曹致遠也不反駁,隻是撓著後頸對她傻笑。
容韶錦思忖片刻,道:“也好,帶著他便帶著他吧,隻是,致遠,路上你什麼都得聽我的。”
“是是,當然萬事都聽王爺的。”曹致遠見容韶錦肯留他立刻大喜過望。
“那你看看還有什麼東西要回瓊華去取麼?”容韶錦道。
“沒有了,我出來的時候除了銀子和刀,什麼都沒帶。”曹致遠說。
“那我們便走吧。”容韶錦看向顧明顏。
顧明顏點了點頭,扶著墜兒站了起來,“小曹少爺,路上可不許返回啊。”
“不會,跟著鴻王爺,便是天涯海角也去得。”曹致遠完全沉浸在欲望被滿足地歡樂裏,完全沒有發覺容韶錦和顧明顏看著他別有深意的目光。
“那,走吧。”顧明顏扶著墜兒上了馬車,容韶錦讓暗衛讓了一匹馬給曹致遠,一行人便重新又上路了。
北疆顧名思義在越國的北部,是個一年之中大半時間都在過冬的地方,夏秋季節非常短暫,氣候條件可以說非常惡劣,容韶錦他們從瓊華出時已經是八月末,路上緊趕慢趕才在九月下旬到了北疆的貿易重鎮默知。
雖然默知和瓊華在越國來說是一南一北兩個非常重要的貿易重鎮,但是瓊華要比默知繁華得多。瓊華南來北往地各色物件都有,而默知則主要是毛皮、馬匹這類的東西,有著非常鮮明的地域特色,而且,比起瓊華的豪放,這裏的民房已經可以用彪悍形容。街上經常可以看到膀闊腰圓臉帶刀疤腰懸利刃的男人,女人們也明顯比瓊華的作風粗獷的多。
和這裏的人一比,顧明顏。墜兒和桃紅的妝容過於精致,隻要露麵就頻頻遭人注目,所以不得已顧明顏隻好又將許久不曾用過的帷帽拿出來帶上,或者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馬車上。顧明顏實在很難想象那個相貌俊美的容韶錦在這裏帶過兵,打過仗,因為不論從體格還是相貌上來說,容韶錦很這些人都完全是兩種風格。
但是顧明顏也發現,不管當地人怎麼樣,愛美之心是人人都有的,路上經常可以看到年輕的女孩看著容韶錦發癡,這讓容韶錦異常的難以忍受,顧明顏從他緊縮的眉頭和揚起的眉峰都能看出端倪。到後來容韶錦幹脆用鬥笠和風帽把臉遮起來才免了被人在路旁駐足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