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隻一瞬間,羅意凡就反應過來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說:“先不要問這個,你先回答我你們這邊情況怎麼樣?”
布和失望地搖了搖頭。
“看來沒有別的辦法了。”
收到了否定的回應,羅意凡似乎並沒有很失望。
不過他此時的表情嚴肅到令人害怕,身後蔣興龍的臉色也很差。
一回到白色房間內部,所有人立刻有默契的聚到了一起。
幸好八個人都還在。
沒有給任何人問話的餘地,羅意凡首先開口。
“紅色房間裏的密道入口打開了。”
這句話如同重磅炸彈一般在人群中炸響。
大家立刻來了精神。
“那麼說,有出去的希望了?”邊本頤半是興奮半是擔憂地說。
“太好了,隻要找到入口就一定可以出的去。”這是布和信心滿滿的聲音。
陸繪美照例挽住羅意凡的胳膊,期待的看著他說:“意凡,既然已經找到了密道,就不要再愁眉苦臉了,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辦吧。”
元木槿也附和著:“是啊,小羅,我們要抓緊過去,萬一等一下入口又被犯人堵上了就完了。”
可是,羅意凡和蔣興龍卻並不著急。
羅意凡冷靜地說:“你們放心,我和蔣先生采取了一些措施,那邊的入口沒有那麼容易被關上。”
“隻是…本來我以為兩邊都可以打開的,現在看來,不得不和你們說了。”羅意凡的表情多了幾分無奈。
“但是不論你們聽到什麼,我都希望大家可以鎮定。有一點我們必須明確,就是不管什麼情況,都必須進入密室尋找出口,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此時,天空已經開始泛起魚肚白,離天亮的時間不遠了。
但臨近天亮卻沒有給這些人帶來些許的平安,越來越可怕詭異的事件正逐漸向他們走近。
血腥的殺人凶手也許正在等待著下一個掉入陷阱的獵物——
密室
閃著寒光的菜刀一下一下地向下砍去,揮舞著菜刀的人心裏充滿了憤恨。
“該死的!這個該死的男人!!”
身體底下壓著的軀體因為菜刀的落下而反射性地抽搐著,並噴濺出大量血跡。
“殺了你就沒有人會知道了…我的秘密……”
眼睛變得血紅,表情因為憤怒而扭曲。
雙手緊緊地握著長柄菜刀,連虎口都已經裂開了,卻還是沒有停下劈砍的動作。
無限的憤怒和不平終於可以從胸中發泄出來,多麼爽快啊……
凶手仰起頭來,渾身因為瘋狂的發泄而顫抖不已,拚命將野獸般的吼叫壓抑在咽喉間,發出沉悶短促地呼吸聲。
片刻之後,殺人者慢慢地從屍體身上站起來,沾滿鮮血的菜刀劃出一個弧線,重重地落到地上,發出刺耳的撞擊聲,濺起了一片血花。
扔掉菜刀之後的雙手無力的垂在身體兩側,像斷了一樣麻木,任憑鮮血肆意滴落。
而剛剛還扭曲的臉孔此刻舒展開來,對著腳下失去人形的肉塊慢慢露出了詭異可怕的微笑……
「白雪」內
“什麼?這怎麼可能!?”
極度驚訝的布和衝羅意凡吼道,他完全失去了理智。
“是你們兩個幹的吧!”布和把手指向了羅意凡和蔣興龍。
羅意凡仍然顯得很冷靜,他反問:“如果是我們幹的,我們還會回來通知你們嗎?”
“你冷靜一點,現在我們絕對不可以自亂。一旦互相猜忌,就會中了凶手的圈套,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布和憤怒地說:“我隻是一個旅行者,隻是來玩的!我和你們任何人都沒有關係,凶手為什麼要殺我?!”
“對了,我明白了,凶手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他根本不想殺我,是你們連累了我。”
失去理智的布和一步一步退到門邊,現在他已經不是隻針對從「赤焰」回來的兩個男人了,而是在對所有的人怒吼。
“隻要離開你們,凶手就會放過我,我又不知道他是誰,我出去了對他沒有任何危險……”
“所以,我不要再和你們在一起,我要一個人離開!絕對不要和你們一起去送死!”
吼完最後一句話,布和作勢要衝出門去。
靠他最近的蔣興龍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布和的胳膊。
幾乎是在同時,蔣興龍的臉上就狠狠地挨了一拳,一縷鮮血從他的嘴角劃落。
“你沒有關係?不一定吧?”
緩緩轉過受傷的臉頰,蔣興龍意味深長地看著布和。
因為背對著其他人,所以蔣興龍的表情隻有布和可以看到。他突然覺得這個男人的表情裏隱藏著某種東西,對他很危險,但布和一時想不起那是什麼。
“你…你想幹什麼?!”
“那應該是我問你的吧?你想幹什麼?你以為你出得去嗎?落單的話隻能是送死,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凶手一個也不會放過!”
“我不要聽!”
猛地甩開蔣興龍的手,布和不顧一切地向門外衝去。
蔣興龍想要追出去,可是剛跨了一步就停下了。身後也沒有一個人挪動腳步。
現在已經沒有一個人再願意因為別人而讓自己陷入險境了,害怕、無助、猜疑像濃重的烏雲一樣瞬間在所有人心中膨脹。
連那個一向冷靜熱心的布和都失去理智了,他們又有什麼理由不瀕臨崩潰呢?
這就像一滴墨汁滴入了一盆清水中,瞬間攪渾了潔淨的水麵。
天色漸亮,但是房間裏的人卻沒有注意到。
片刻沉默之後,邊本頤終於開口:“不會是你們兩個布置好了過來恐嚇我們的吧?”
他摟著自己的老婆,與其他人保持開距離,臉上的每一寸肌肉都繃得緊緊的。
“我們沒有,你信嗎?”羅意凡反問。
“你們呢?”他又轉向其他人問。
沒有一個人回答他,大家的目光中都透露出警惕和猜疑。
經過一晚上的恐怖事件和剛才布和的突然離開之後,現在恐怕除了陸繪美之外沒有一個人會相信他了。
蔣興龍有些耐不住了,急切地解釋:“怎麼可能!我們到哪去弄那麼多鮮血和腦漿!讓它們出現又消失又出現的,我們又不是魔術師!而且我可是第一次來這棟羅雀屋做客,那個死在房間裏的人我連見都沒有見過。”
說完,蔣興龍順手地一把摟住李宋未亦的肩膀,似乎她是唯一相信自己的人一樣。
李宋未亦低著頭,身體微微發抖卻並沒有掙紮,一幅不知所措的樣子。
此刻,唯一落單的就是何蜜娜了,她已經害怕到了極點。
但是像她這種人再害怕也不會有獨自行動的勇氣的。最終,她還是覺得邊本頤夫婦那邊比較安全,戰戰兢兢地移到了他們身後。
羅意凡再次開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是請你們相信我,通過紅色房間進入密道是逃生的唯一辦法。除此之外,我們別無他法。”
“凶手之所以連續在紅色房間搞鬼,就是為了阻止我們進入密道。他越是這麼做越是表明那條密道絕對可以逃出室外。還有如果凶手隻是針對我們之中某些人的話,完全不用將我們全部困死,所以我想,凶手絕對是想將我們一網打盡。”
“也可以把我們引入密道之後一網打盡吧。”邊本頤嘲諷地說。
“那你說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出去?”羅意凡問他。
陸繪美此時緊緊的摟著羅意凡的胳膊,兩人隨著羅意凡的移動已經站到了蔣興龍和李宋未亦的身邊。
這讓邊本頤更覺不安。
突然,邊本頤操起地上的地沙發轉身朝陽台衝去,一下撞到了身後的何蜜娜。
何蜜娜的身體被撞飛出去,重重的摔在了牆角。
元木槿也嚇得跌坐在地上,嘴裏驚呼著:“老公!!!”
到了陽台上,邊本頤把地沙發的鐵質底座對準陽台上的窗戶就砸,'哐!!'的一聲巨響,陽台玻璃被砸得粉碎。
飛出的碎玻璃劃破了邊本頤的臉和手,但他沒有因為疼痛而停手,而是更加瘋狂地砸著窗戶外的防盜網,發出劇烈刺耳的撞擊聲,就像野獸的嘶吼一般。
元木槿被嚇傻了,她呆呆地看著老公的行為不知所措。
而何蜜娜已經暈了過去,身體軟綿綿地攤在地上。
很久之後,邊本頤終於精疲力竭了,他手上的凳子'哐當'一聲滑落在地,人也跟著癱坐在地上。
陽台外的防盜網紋絲未動,隻是骨架表麵多出了許多撞擊造成的小坑。
坐在地上的邊本頤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聲不吭。
“大叔,我知道無辜陷入這樣一場恐怖血腥的殺人事件中,任誰也冷靜不了。但是,互相猜忌隻能給我們帶來更大的危險。我請你相信我,如果我們是凶手,要把你們引入密道全部殺死的話,那又何必在紅色房間製造恐怖現場呢?
“這樣隻能讓你們心生恐懼,裹足不前不是嗎?”羅意凡冷靜有力的聲音在白色房間裏回響,句句直刺邊本頤的耳膜。令他突然產生出一種無可奈何、聽天由命的心情。
羅意凡的話語也讓一度失神的元木槿回過神來,她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陽台上扶起自己的老公。
兩個人回到房間內,邊本頤筋疲力竭地摟著老婆靠在玻璃門框上喘息。
此刻,蔣興龍緊緊地摟著嬌小的李宋未亦,也是一言不發。
羅意凡並沒有移動腳步,他的眼睛直盯著邊本頤夫婦,表情和眼神都很真誠。沒有人判斷得出他現在內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