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華。”
樂笙的態度讓沈宛華氣噎,正待發作,文殊喚住他,上前一步對君綺蘿拱手道:“煩請姑娘見諒,實在是這天氣太熱,我們又趕了大半天的路,脾氣燥了些。不知姑娘可否行個方便?”
對於文殊的謙恭,君綺蘿稍稍有些好感,斜了沈宛華一眼,才淡淡對文殊道:“公子請便。”
她的聲音婉轉清透,不疾不徐,泠泠似珠落玉盤般美妙,即便隻有短短幾個字,莫不是讓茶寮內眾人心神一震,紛紛失神,就連一直神色冷肅的龍肅雲亦是不例外,無不猜想著帷帽下會是怎樣一副絕色的麵孔。
“咳咳。”樂笙輕咳兩聲喚醒眾人。得意的睃了眼還有些恍惚的龍肅雲,撇了撇嘴,心道:你們隻聽見小姐聲音便把持不住了,若是見了她的容顏,還不得失了心去?
“多謝姑娘。”文殊收起尷尬,道了聲謝,便錯開身子讓龍肅雲先入坐,然後自己才和沈宛華一起坐下。
一張八仙桌,君綺蘿與樂笙各占一方,龍肅雲占了一方正好與君綺蘿麵對麵,沈宛華隻得與文殊擠在一起,與樂笙大眼瞪小眼。
“掌櫃的,來兩壺上好的涼茶。”沈宛華大聲喝著,瞪視著君綺蘿二人,眼中的陰鷙毫不掩飾。
這茶寮離京不過三十裏,多數應該是往京城去的,若你二人是往京城裏去,爺尋了機會定會讓你們好看!
掌櫃的瑟縮著為龍肅雲幾人送了一壺茶便遁走了。
文殊涮了茶碗,為龍肅雲倒了茶,又遞了一碗給沈宛華:“宛華,來喝碗涼茶解解暑。”
沈宛華端了茶碗猛灌一口,又馬上吐回碗中,把碗往桌上一撂,怒道:“呸!這什麼茶,也是人喝的?殿……子洛,文殊兄,你們也喝得下去!”
沈宛華飆高的聲音嚇得茶寮裏的人縮著脖子不敢再發出一丁點的聲響,有的甚至偷偷放下茶錢離開。
君綺蘿實在覺得好笑,莫非他沈宛華把這路邊茶寮當作京城的茶樓一品居不成?這本就不是他們這些所謂的高門子弟來的地方好不好?何況他本是區區一個外室生養的種,母子幾人被沈錦城跟他老娘邵氏以堂侄媳堂侄孫之名偷偷養在鄱陽王府七年,因為外公離世,沈錦城才敢將他母親周氏扶正。
不過冠了九年世子的名銜,還真把自個兒當爺了!
倒是龍肅雲與文殊優雅的喝著茶,頗讓君綺蘿高看了兩分。
“出門在外,宛華就別那麼講究了。”文殊偷偷瞄了君綺蘿一眼對掌櫃的吩咐道:“掌櫃的,再給我們送隻茶碗來。”
掌櫃的戰戰兢兢的送了碗,再次飛快的遁到一旁了。
“那什麼扶蘇公子,往後若是被本世子遇到,定要狠狠的殺殺他的銳氣!”沈宛華看也不看新添的茶水,將所有怨氣發泄到扶蘇公子身上。
呃!
兩個今天之前都不曾見過麵,他沈宛華也能恨上?!此刻她很想說,走南闖北這麼多年見過無數奇葩,但是像他這麼奇葩的還不曾見過。
真是躺著也能中槍!
看向樂笙,樂笙眸露迷茫,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傻缺為毛又抽風了。
“聽聞他在南疆都城,咱們便趕去南疆。”沈宛華繼續說著,絮絮叨叨的,像個婦道人家:“剛到南疆都城,被告知他去了西越,為西越皇帝治病去了。結果到了西越,他又剛離開。來來回回四個多月,全花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