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隻覺得睡了好長一覺,卻沒想到已經這麼久了。”鳳千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道:“夢中,朕受盡欺淩,連飯都吃不飽,甚至有人拿針刺朕呢。”
君綺蘿神色一哂,看著鳳千重凹陷進去的眼眶和臉頰,淡然道:“或許這是真的呢。”
鳳千重聞言黯然了一陣,在宮中生活了大半輩子,他怎麼會想不透這其中的情由?定是那些個服侍他的太監宮女以為他醒不過來了,便對他陽奉陰違,最好是死了才好呢!
嗬,隻是那些人都沒想到吧?我鳳千重的命竟然如此之硬!當然,這得多虧阿闕有君綺蘿這麼一個好女兒。
想到鳳千闕,鳳千重看見殿中隻有君綺蘿和龍胤卻沒有看見他,心裏感到奇怪極了,畢竟每次發生大事,阿闕都會是第一個站在他身邊的!
“阿蘿,你父王呢?”鳳千重粗麵溫度。
君綺蘿在鳳千重身前的榻沿上坐下來,“皇伯伯,我父王因為聽到你昏迷的消息就趕了回來,到霍都的當晚就失蹤了,至今已經二十多天,依舊音信全無。”
鳳千重佯裝失落的道:“你這丫頭原來是因為你父王的事趕來霍都的,朕還以為你是特意為了救朕而來的呢。”
君綺蘿聞言笑道:“皇伯伯,我可以說我是二者兼顧嗎?否則你以為我咋會把這垃圾帶著一路?”
她才不會告訴鳳千重,她險些把紈夙給殺了,否則讓他知道他險些就要昏睡一輩子了,還不得恨她一個包?!
鳳千重順著君綺蘿的視線望去,這才發現屋內還有第四人,指著紈夙問道:“這人是誰?和朕的毒有什麼關係嗎?”
君綺蘿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揚了揚眉問道:“皇伯伯,你覺得是誰給你下了藥?你昏迷不醒又有誰得到的好處最大?如今霍都是誰隻手遮天?朝中又是誰管事?”她逼視著他的眼睛,一連甩出好幾個問題,看著他眸色由深變淺,由淺變黑,再由黑變得深邃,張了張嘴卻並沒說什麼,許是想到了什麼。
君綺蘿才不管他是不是想到什麼,直接點透,“你昏迷這麼久或許不知事,還是我告訴你吧!除了‘皇帝’的名銜外,如今你那二兒子鳳昕,坐擁了你的一切!”
鳳千重的確是想到了鳳昕的,原本覺得家醜不可外揚,但是“扶蘇公子”的聰明,他早便見識過了,又怎是好蒙蔽的?神色不自然的笑了笑,直覺在君綺蘿麵前,沒有什麼好隱瞞的,說不定遮遮掩掩發到會令其反感,便對她直言道:“阿蘿你別多想,皇伯伯隻是覺得家醜不可外揚,是以才……”
對於鳳昕至今沒有登基,鳳千重反倒一點不意外。他的兒子是什麼樣的德性,他清楚得很,同時也深知與自己這些年創下的績效脫不了幹係!
總算他的臣子他的子民還讓他有些欣慰。
“皇伯伯,我沒放在心上,隻是這樣簡單的道理我又怎會看不透?”君綺蘿見他坦白,自然不會多計較,繼續道:“龍肅離為了爭帝位,前往西越借兵二十萬,便是鳳昕批準的……”
鳳千重震愕不已,“有這樣的事?”
“沒錯,真有這樣的事!”君綺蘿淡淡道:“不過你放心,那二十萬軍隊,我父皇知道我與西越的關係,已經將那二十萬大軍遣回西越了,一個都不少。”
“你父皇?”鳳千重驚問。
“沒錯,我父皇,也就是阿胤的父親龍翊天,如今東陵的君主!”
“他……他不是……”
死了嗎?!
鳳千重覺得今兒的震驚簡直比他前半輩子都多,隻是幾個字還是問不出口,不過君綺蘿和龍胤能明白就行了。
“這還得感謝赫葉丹呢!”君綺蘿不理會鳳千重的震驚,簡單為他敘說了一下龍翊天被赫葉丹帶到北戎的事以及東陵如今的情況。
鳳千重訝然不已,想不到短短一個多月時間,竟然發生了那麼多的事。
“皇伯伯,龍肅離和鳳昕是有協議在的,鳳昕借兵給他,龍肅離則給了他兩粒可以致人昏睡的藥丸,一粒喂了你,一粒被太子吃了。”君綺蘿說著朝地上躺著的紈夙努了努嘴,“喏,那個藥丸就是他煉製的,不但如此,這個主意還是他和龍肅離一起商討的呢。”
鳳千重很快便接受了龍翊天做皇帝的事實,再次看向紈夙,原本溫和的眼中閃過一抹狠戾,恨不能啖其肉,喝其血,剝其皮,碎其骨。
紈夙動彈不得,可是在接受到鳳千重那一眼後,心裏止不住打著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