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慌,雖然是錦衣衛抓的我,但田爾耕大人才是錦衣衛指揮使,他一定會來救我的!”吳榮不斷在心裏給自己打氣,強行鎮定下來。
在他的印象裏,廠公魏忠賢依然權傾下,錦衣衛指揮使田爾耕橫行霸道,這兩大後台足以保住他的身家性命。
他從旁人的議論和市井的傳言中了解到,官場應該和混江湖的差不多,如果大佬都不能保住底下的弟,那還有人願意為大佬賣命嗎?
然而吳榮雖然極為精明,但他作為一個商人家族出身的奴仆,見識還是過於淺薄了,他很少接觸官場,不知道官場的時勢變化,也不知道官場裏還有丟卒保車這麼一。
而官員們的節操,向來都是最無下限的,這年頭,連秦淮八豔都知道憂國憂民呢,可官員呢,嗬嗬……
……
錦衣衛南鎮撫司衙門,此時竟是一片劍拔弩張的場景,火藥味在瘋狂彌漫。
“駱養性!你在做什麼?是誰指使你重啟黃山案的?”
原本長相頗為俊俏的田爾耕一臉猙獰之色,在燈光照耀下卻顯得有些醜陋了。
駱養性有皇帝撐腰,自是無懼色厲內荏的田爾耕,淡淡笑道:“指揮使大人是忘記了我們錦衣衛的職責了嗎?我們錦衣衛是子親軍,除了子的旨意,誰還能命令得了我們?”
“子……”田爾耕得知駱養性翻案竟是子之命,感覺心都涼了半截。
一時間,田爾耕、錦衣衛指揮僉事許顯純、錦衣衛鎮撫使崔應元及一眾千戶、百戶都為之安靜下來。
錦衣衛,作為皇帝親軍,向來便是子鷹犬的代名詞,錦衣衛的主人有且隻有一個,那就是皇帝。
作為大明最臭名昭著的一個特務機關,錦衣衛若是失去了皇帝的信任,那麼他們便是一條喪家之犬。
因此,每一任錦衣衛指揮使,都必須向皇帝效忠,以此來獲得皇帝的信任。
田爾耕眼珠泛紅,大聲喝道:“胡八道!你駱養性隻不過是的錦衣衛指揮而已,皇帝要查黃山案,那也是欽點我們來查,憑什麼越過我們,指名道姓讓你一個上不了台麵的人物來查?”
駱養性仍然是一副淡定的模樣,輕描淡寫道:“憑什麼?我們錦衣衛作為陛下的爪牙,憑借的不就是陛下的信任嗎?如今陛下信任我,授我督辦黃山案大權,怎麼,指揮使大人不服氣?”
田爾耕道:“我等均對陛下忠心耿耿,俱為陛下之爪牙,陛下絕不可能對我等視而不見的,肯定是你從中作梗,挑撥離間。”
駱養性道:“你們是陛下之爪牙?還是九千歲之爪牙?你們摸著自己的良心來回答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如同一把利劍一般,一下刺得眾人渾身發冷,是啊,如今新皇上位,再也不是啟朝子和九千歲俱為一體的時代了,如果他們還不能認清這個形勢,一朝子一朝臣的悲劇就會在他們身上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