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大家一齊上疏,決不能讓許顯純這個劊子手逍遙法外!”
“等散席了之後,大家分頭聯絡正義之士,非叫許顯純給李剛償命不可!”
“唯一可慮者,李剛的身份僅僅是揚州舉子李啟生的伴讀書童,以李剛之死來彈劾許顯純,顯然分量不夠。”
“無妨!許顯純這劊子手曾大肆屠戮我東林前輩,樹敵無數,也該到了有仇報仇,有冤報冤的時候了。
隻要我等振臂一呼,必有無數正義之士景從跟隨,陛下為了平息眾怒,也隻能斬了許顯純給我們一個交代。”
東林黨人一個個叫囂起來,揚言要聯絡同黨,一起上奏彈劾許顯純,叫許顯純為李剛償命。
不過就在眾人的一片叫囂聲中,卻有三人始終不為所動,一聲不吭,這無疑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和不滿。
王守履皺著眉頭,拱手問道:“自如兄,孟暗兄,夢章兄,三位兄台不發一言,似乎有不同的意見,還請不吝指教!”
自從進入這個酒樓,袁崇煥就很有些心不在焉,雖然東林黨人把他引為同黨,可事實上,袁崇煥根本就無所謂東林黨還是閹黨。
在他擔任遼東巡撫期間,為了獲得朝廷兵源物資上的支持,他也曾竭力巴結過魏忠賢,隻可惜魏忠賢沒有接納,袁崇煥這才被東林黨引為同道。
然而實際上,袁崇煥就是個現實主義者,誰能在官途上給他最大幫助,誰能在他打仗期間給他最大支持,他就靠向哪一黨,有奶便是娘。
作為一個以軍功起家的文官將領,老實講,袁崇煥對於東林黨長於嘴炮短於實幹的做派很是不以為然。
以行動力而言,閹黨比東林黨強多了,就拿支前來說,當遼西軍糧餉不足時,魏忠賢可以拿出自己的家產充作軍餉支援前線。
但換作東林黨人,想都不要想,他們坐擁萬頃良田,商鋪無數,地下室堆滿了金山銀山,糧倉裏的糧食更是多到發黴的地步,可朝廷若敢向他們收一點點稅,東林黨人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如鐵公雞一般,一毛不拔。
所以,今天的雅聚樓密會,袁崇煥感覺跟這群誇誇其談的東林黨人坐在一起,當真是渾身不得勁,覺得很沒意思。
不過東林黨勢大,袁崇煥又被閹黨所排斥,他不能把兩黨都得罪光了,所以麵對東林黨人的邀請,他無法推脫,隻好老老實實前來參會。
聽到王守履點到自己的名字,袁崇煥故作大義凜然道:“不好意思,在下剛才激於義憤一時走神了,不過聯名上奏彈劾許顯純之事怎能少得了在下,為國除賊在下可是向來不甘人後的。”
王守履聽到這話非常滿意,接著目光又投向範景文、李邦華,道:“孟暗兄、夢章兄的意見呢?”
看到範景文和李邦華一直保持沉默,眼看著昔日同僚紛紛高升,而自己仍然是工部主事的陸澄源不免有些酸溜溜的道:“那還用問嗎?如今孟暗兄和夢章兄可是深得陛下信重,加左右兵部侍郎銜,又是堂堂的軍機行走大臣,手掌四衛營六千鐵騎,怎麼會跟著咱們這些區區小官,一起彈劾陛下的得力鷹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