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般跳梁小醜,無非便是現在能出來蹦躂兩下,成不了氣候,既然天劍宗有心想要護住青蠻,那來自於一重天修門的壓力,明麵兒上便是再怎麼波濤洶湧,也左右不了什麼。”
南枝木猛的一怔,回頭仔細看著侃侃而談的楚山河,楚山河被她這麼一瞧,略有些不自在,淡笑兩聲,“別這麼看著我,我也是瞎猜的。”
南枝木緩緩搖頭,她卻是覺著楚山河所言有幾分道理,聯想到他能夠安然將自己帶上公審台的實力,心中又是顫,凝神道:“公子方才言說,你姓楚?”
楚山河知曉她猜到了什麼,道:“我姓楚。”
南枝木沒有再多說什麼,丹唇輕抿,別過頭去。
“聽祁道友之言,是對本尊處置不滿了?”
司馬雲逸輕描淡寫一言,卻讓早有準備的祁廉身子一顫,“好厲害!”他心中一震,暗歎一聲,積威數百載,的確是不好相與的,不過,他卻也沒就此膽怯,全身元力凝於雙目,直視著司馬雲逸,說:“祁某並非不滿,隻是想為死於歹人之手的同道兄長討回一個公道罷了。”
“說得好!”
不少一腔正氣的修士紛紛鼓噪起來,對於祁廉不畏天劍,仗義執言,很是敬佩。
“公道?”
司馬雲逸淡笑一聲,“那依祁道友之言,本尊如何處置,方才算是公道?”
“殺人償命,為之公道!”
祁廉驀地看向青蠻,緩緩開口。
“我呸!什麼殺人償命,這老小子盡說渾話,他們在八極門,以多欺少,數十人對付區區數人,怎麼不拿出來說道,說道。刀兵相見,命由蒼天,這般道理都不懂,還能做一派之主,當真可笑。”
許正然輕啐一口,自然是站在青蠻一邊的,不過他此言一出,便覺有人輕輕拉扯的袖子,卻是許花琪在不停向他使著眼色,這才眼眉一跳,想到了什麼,偷偷向不遠處的三叔祖瞥了眼,見他果真有些麵色不好,不由得撇撇嘴,卻是不敢再多言,要知曉,他這叔祖在當日亦是參與了圍攻青蠻之戰,這麼說,豈不是在打他臉嗎。
許寶昌自然將許正然的言語一字不露聽在耳中,不過礙於顏麵,卻是沒有在此刻訓斥於他,仔細想來,當日所為,卻是有些不妥,想他堂堂許家族老,卻與旁人聯手對付一個後生晚輩,這事若傳了出去,自然有些不光彩。
“祁尊者好大的口氣,殺人償命,你七派中人連個世俗女子的性命都能狠下心來殘害,還妄言什麼公道,若是予了你公道,誰又予那無辜枉死的女子公道?”
青蠻聞言,手掌不著痕跡的一顫,卻是扭頭望去,又是一人從看台踱步而出,衣衫湛藍,手搖一柄折扇,正是早已按捺多時的吳正風,他雙足一踏,頃刻落至正台,徑直行到青蠻與祁廉二人之間站定,向著司馬雲逸禮道:“晚輩吳正風,見過司馬前輩,方才聞聽祁尊者之言,心中卻是憋悶已久,不吐不快,貿然出言,還望前輩恕罪。”
司馬雲逸在他手中的折扇上停留片刻,輕輕點頭道:“吳念生是你何人?”
“正是家祖!”
吳正風略微一怔,卻是沒想到這司馬仙尊竟能直言道出爺爺名諱,藥王吳念生的名號在宣武之地雖是讓人如雷貫耳,但放在高手眾多的南離,卻也不算什麼了,除卻宣武修士,其餘諸地的許多修士,卻是從未聽過吳念生三個字。
“吳念生是誰?看司馬仙尊的模樣,難不成亦是個有數的高手?”
“不知道,從未聽過,不過那藍衣小子是他嫡係後輩,但卻修為平平,想來應非是什麼真正的大人物,司馬仙尊或許是碰巧聽過這名號罷了。”
不少南離修士暗自私語,轉瞬,卻是將吳正風的修為瞧個通透,的確,以他剛剛踏入破空的實力,放在這兒,便是個尋常弟子,或都勝他三分。
“原是故人之後!”司馬雲逸頓了頓,淡笑道:“今日既是公審大會,那便是普天修士,皆可進言,公言闊論,你這般作為,何罪之有?”
“吳念生那老兒竟還與如此人物相識?想不到這小子竟是吳老兒的嫡孫,難怪昔日他與這青蠻如此親近。”
祁廉暗忖一聲,對於藥王莊與青蠻之間關係極近的言語,曾今亦是多有聽聞,不過後來,在方天仙尊之事傳遍天下之時,又聽聞藥王莊為不受牽連,而不得不斷掉與青蠻的聯係,卻是不想,他們之間仍有聯係。
沉吟片刻,既然司馬雲逸已經出言,天下修士皆可暢言,他原本打算借著仙林宿老的威嚴讓這初出茅廬的後生退避的念頭,不得不消散。
此刻,四處修士亦是一片嘩然,沒想到七派修士竟還有過殘害世俗中人之事,這本來算不得什麼大事,可在此時被抖出卻讓人不得不重視,若真有其事,祁廉那條“殺人償命”之言可是扳不倒青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