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此時,卻有一道身影飄然而落,祁廉定睛一看,卻是認得他,這神色淡漠,身著普陀宗服飾的年輕男子,便是當年天下會武之上,取得前十的其中一人,普陀仙宗年輕一輩中的天才,穆子寒。
“師兄,子寒他?”
邊觀台一處,有十數衣著大同小異的修士一字排開落座,與天劍宗所出位置相隔不遠,盡皆是緋紅衣襟,淡黃華裳,普陀仙宗是個大字,在旗幟上翻湧飄蕩。
華東來乃是普陀仙宗七大宿老之一,更是他親自在數十年前在一處偏遠村落將而今的天才弟子穆子寒尋到,並帶入宗門,雖然穆子寒並未由他教導,但他對穆子寒卻是極為上心的,他所知曉的,亦是絕不藏私,傾囊相授。
見得穆子寒貿然而出,不禁皺了皺眉,向著身旁另一鶴發老者開口道,那鶴發老者位居眾人之首,便是穆子寒的授業尊師,普陀仙宗七大宿老之首,千子羽。
此次公審,南離三大聖地,自然盡皆到來,而普陀一脈,除卻宗主道一仙尊並未現身以外,其餘長老,卻是悉數來到。
尊號飄渺仙尊的千子羽微微頷首,表示知曉,並未開口,但的聲色卻是清晰在普陀眾人耳畔響起,“無須擔心。”
饒是如此,華東來卻仍舊有些心憂,眼前的情形正如掌門仙尊所料一般,天劍宗會力護青蠻此子,方才那司馬雲逸之言,便是想要為那青蠻正名,而穆子寒在此時登台的用意,他自然亦是心知肚明,當年在那無名村落,他亦是親見,從小便嫉惡如仇的他,哪能惹的住將這般是憋在心中,若是這般對待尋常修門倒也罷了,可是他因此得罪的卻是天劍宗,便讓人不可掉以輕心了,同為南離三大修行聖地,普陀宗比大多修士都更為了解天劍宗的實力。
“華師弟,你是擔心天劍宗會因此記恨子寒?”
千子羽忽地淡笑道,華東來無可否認的點點頭,卻見千子羽搖頭笑道:“師弟,你多心了,若天劍宗真是這般蠻橫不講道理的修門,又如何能成為我南離修門之脊梁?單憑實力?無論德行?不可,不可。”
“四師兄這是關心則亂,對於子寒,四師兄可是愛護得緊,比大師兄你這做師傅的還要上心幾分。”
一素顏女子輕言笑道。
華東來聞言,略一思忖,輕輕點頭,隻是目光仍舊落在穆子寒身上。
穆子寒一現身,頓時便引來陣陣高呼,他可並非什麼無名之輩,出自普陀仙宗,且是天下會武十強高手,真正的天縱之才,南離、宣武、漠北,年輕弟子,有多少人不知曉他的名號?也是他們極為崇敬之人。
林奇見得現身之人,微微一怔,卻是暗喜,昔年他與穆子寒一同見證青蠻惡行,方才便是在想,自己要不要上台證言此事,不過轉念一想,卻又放棄,自知人微言輕,便是祁廉亦全不被天劍宗放在眼裏,他上去亦是無濟於事,更遑論,以他的實力,便是努力平靜想與司馬雲逸相視都做不到,更何談辯駁。
“哼,由他出麵,真是再好不過,這天劍宗如此一意孤行,我便不信,連這普陀仙宗,他司馬雲逸也不放在眼裏。”
“穆子寒?這可有些不好辦了。”
王重陽暗暗凝眉,瞥了眼眉宇輕揚的林奇,心中兀自躊躇。
吳正風雖未見過穆子寒,但天下會武十大天才弟子的名諱卻也耳熟能詳,聽得他與司馬仙尊言禮,暗暗心驚,再見台下各方修門弟子的神色,更是將略鬆的心緊了緊,有些擔憂的看向青蠻,
青蠻隻是遠遠望了眼穆子寒,便是收回目光,感覺到吳正風的擔心,輕輕搖了搖頭。
果然,穆子寒見禮之後,便是徑直辯駁方才司馬雲逸之言,“司馬仙尊,晚輩有一事不明,殺害玉虛宮方天仙尊之人,亦不叫魔道凶徒,那究竟要做出何等事,才可以此論之?”
他手持三尺劍兵,麵色平靜遙遙望了眼青蠻,接著便看向司馬雲逸,朗聲道。
“化脈中期境,如此資質,老夫自愧不如也。”
正當許正然撇著嘴,對這忽然而出的穆子寒表示不滿時,位於他身旁的許家家主,也就是他的親爺爺,感慨歎道。
“此子參加天下會武時,我也親眼見過,的確是當世罕見的奇才人物,可惜啊,可惜,若我許家能出得這般後輩,何愁家族不興啊。”
許寶昌輕緩搖頭,瞥了眼許正然,更是連連搖頭,同是年輕後輩,卻全然不能相提並論。
“爺爺,叔祖,這便是天下會武十大年輕高手中名列第五的穆子寒穆公子?”許花琪雙眸泛起神采,遠遠望著,輕聲問道。
許正然見得小妹如此模樣,不由鼻頭一抽,哼道:“有什麼了不起,什麼天下會武,你哥我是不屑參加的。”
“好不知羞。”
許花琪不留情的駁道:“你若是有人家穆公子一半能耐,你做我哥,我便引以為傲了。”
“怎麼沒有他一般能耐?他不過就是化脈境嘛,兩個我加在一起都有第八重境了.....”許正然逞強道,隻是還未言語完畢,便被許道陵狠狠一瞪,隻能悻悻然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