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鐵手,以一雙無堅不摧,無所不敵的手臂名震修林,數十年前在與漠北一位宗門長老相鬥時被廢去雙臂,後來偶得妙法,以玄鐵鑄臂,更使神通讓自身經脈穴竅紮根在這外物中,達到心神合一的境界。
兵即是手,手即為兵,體內真炎熊熊燃起,直接渡於雙掌,加之無相遊龍掌的蠻橫威勢,便是黃階巔峰兵刃亦可生生煉化扭曲,雖還達不到損傷玄階兵刃的地步,但抵消其本身鋒銳,卻非難事。
狼牙棒雖可變化,但氣勢頗鈍,本身幾無鋒芒,杜鐵手瞧來金蟬之所以如此威勢,並非這牙棒之功,而是其肉體之中蘊藏的強橫力量,趁此機會,便想先行將其兵刃損毀,或不能傷他,亦可減其威勢,
轉瞬,氣浪蓋頂,金蟬方才不覺有甚,想也不想,徑直揮開臂膀,一道殘影飛速落下,正是身法不俗的張必凡,見得金蟬好似全未受得影響,心中亦是一驚,“竟然沒用?”
相較杜鐵手的手上功夫,年歲頗高,漸覺力衰的張必凡自是大有不如,借天地自然之力,所施展的玄妙道術與之同階修士而言,亦不過平平而已,最為令人稱道的卻是他近雲山一脈相傳的擾心之法,方才那風波渡便是其中一式,主攻人之識海心田,最有用,亦是最無用。
“哧!”
一道惡風襲來,張必凡來不及再多思慮,反手一道符咒打出,符文乍現。
“黃階符籙,也敢使出丟人現眼。”
張必凡還未瞧清,猛的胸前一疼,遍體生寒,“啊..!”他咬牙疼呼一聲,頃刻之間,符籙破裂。
“道兄。”
杜鐵手正竭力與那“劍鋒”相持,忽見變故,陡然高喝一聲,隻是還來不及出手相助,便覺身前壓力一鬆,金蟬龐大的身軀騰空而起,快若奔雷,四周氣機猛然蕩散開來,卻是想一鼓作氣將那無為境老道重傷。
與此同時,不遠處包括邱洛雨兩兄弟在內的諸多正門弟子亦是知曉不能再袖手旁觀,大喝一聲,紛紛出手。
“老樹盤根..!”
這時,卻是一道黑影憑空閃現,淒厲一喝,無數枯枝藤木破土而出,攜帶著濃鬱魔氣好似生出眼睛般,向著措手不及的眾修士纏繞而去。
這忽然的變故,自然是枯蠶所為,此刻他陰沉著臉,雙臂大開,冷聲笑道:“以多欺少?真當魔門無人嗎?”他本是強弩之弓,若非見得正門修士一同出手,斷不會拚著傷上加傷的結果強行出手,卻也知曉,一旦金蟬有個什麼不測,或是不敵而退,他會有個什麼結果。
他本就是枯木成精,這般術法更是與生俱來,得天獨厚,潛伏的氣息便是杜鐵手二人亦絲毫未曾察覺,更遑論其餘修士,這麼陡然的一擊,除卻寥寥二人得以脫身而退外,其餘子弟,轉瞬之間,便被那枯藤纏繞其中。
“孽障..!”
張必凡忍疼呼出一聲,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出,倒退之間,虛空畫符,一抹紅光便向著那叢枯藤飛射而去。
枯蠶神色大變,此乃他真身枯藤,若尋常修士被包裹其中,多是沒有從裏邊破出的可能,但這外物卻是極易對他造成威脅,便好似修士的元神一般,元神出竅,固然威勢無匹,但亦是極為危險。
“糟糕,此乃那老兒的本命精元,至陽至剛,我這枯木若是沾染半點兒,豈不完蛋?”
枯蠶暗道一聲,卻又舍不得就此收手躲開,那樣金蟬又將置於險地,片刻之間,他將心一橫,“傷就傷吧,今日若能取了他們的性命,便是傷得再重又如何?魔尊大人定然會出手相救。”
數百年枯木,一朝得道,為的便是重見天日,與其大敗而歸,受得魔門處罰,不若拚上一場,至少還有一線生機,想通了這點,心中頓時大定。
“不躲?”
張必凡何等眼界,枯蠶一出手便是瞧出了他的本體,當是明白此類魔修的可怕之處,雖然以這魔修分神境的修為,即便他用本體將那些修門子弟纏住,亦是傷不了他們性命,但這一時半刻之間,卻是脫不了身,反而會被耗光體內仙元。
孰輕孰重,立馬分辨,所以在金蟬緊隨而上的同時,亦不惜自損元神,先讓眾修士脫困,隻是他卻未曾料到,這毫不出奇的樹妖,卻好似不知自己打出的是何物一般,全然沒有退避之心。
“轟...!”
精血與枯藤相遇,一觸既燃,燒灼魂魄的仙火轉瞬蔓延開來,將枯蠶圍繞其中,“呀...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