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沉睡中的杜宇身體輕輕一震,驚醒了過來。
慢慢睜開眼睛,他略帶迷茫的打量著周遭的一切,片刻之後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站起身來,拖著已經麻木了的雙腿,一瘸一拐的向著不遠處的玉盒走去……
……
等到杜宇抱著玉盒再次回到地麵上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天色微微發暗,歸巢的群鳥正在森林上空“吱吱喳喳”的盤旋著,像是一朵巨大的移動的雲。
略微辨認了一下方向,杜宇愕然發現,自己來的一路上光顧著追擊猴群,居然在不知不覺中闖進了一片完全陌生的原始森林深處。目力所及,到處都是十人合抱粗細的參天古樹,一棵棵雜亂無章的排布著,仿佛是一座巨大無比的迷宮!
“該死!我究竟追了有多遠?!”望著不知道綿延到哪裏的茂密森林,想到失去魔法的聖·艾利諾萬還躺在小屋裏沒人照顧,杜宇不由急得直跺腳。
就在此時,突然“哢吧”一聲輕響從他的腳下傳出,一股略帶血腥的焦糊味頓時彌漫開來。他皺了皺眉頭,抬起腳,瞥了一眼,驚訝的發現氣味的來源居然是自己之前殺死的一隻猴子的手掌,皮肉的部分早已經在火係魔法能量的灼燒下變成了焦炭,一腳下去紛紛剝落,露出了幾截被烤的焦黑的手指骨骼……
“這是……”驚疑的嘀咕了一聲,杜宇隨手撿起一塊碳屑,在指尖慢慢碾碎,沉默片刻,突然眼前一亮——他猛然間想起自己這一路上擊殺了十幾隻猴子,屍體似乎最後都在火係魔法能量的作用下變成了焦炭,現在正好可以將它們當作路標指引方向!
想到這裏,杜宇不由得有些興奮,但笑容在他的臉上隻停留了一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抬頭看了看已經逐漸暗了下去的天色,他發出了一聲無奈地歎息——馬上就要入夜了,在這漆黑的森林裏趕路,就算有“路標”,恐怕也很困難吧?要是右腿那類似瞬移的能力沒有失靈的話就好了……
夕陽的餘輝很快消失在了大地的盡頭,原始森林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杜宇懷抱著玉盒,深一腳淺一腳的在森林裏厚厚的腐殖質上奮力行進著……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天微微亮,他的眼前終於出現了竹屋的影子,盡管此時已經萬分疲憊,但他還是不禁加快了腳步。
推開門,杜宇正好看到聖·艾利諾萬正扶著床沿試圖站起身來,隻是老人那如幹柴一般消瘦的雙腿似乎並不能支持他同樣瘦弱的身體,一連試了數次都是以失敗而告終,最後不得不喘著粗氣、癱坐在床上……
看見杜宇歸來,聖·艾利諾萬也不禁微微一愣,神態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很快便佯裝鎮定,冷著臉怒聲道:“你還回來幹什麼?是想要看老夫的笑話麼?”
“我……”麵對聖·艾利諾萬冰冷的詰責,杜宇心中惶恐,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踟躕片刻,他小心翼翼的將捧在懷中的玉盒放到了聖·艾利諾萬麵前,輕聲說:“這是我在一處地下洞穴裏發現的,據一塊石碑記載,這裏麵應該是一位名叫倉頡的丹道師煉製的丹藥……”
“倉頡?”玉盒的出現果然引開了聖·艾利諾萬的注意。老人一臉訝異,伸出顫抖的雙手接過玉盒,捧在懷裏輕輕摩挲,半晌方才語氣激動的說:“真的是元罡白玉藥匣!果然是倉頡大師的手筆,杜宇,你快告訴老夫,這鋼玉藥匣你究竟是從哪裏得來的?”
“元罡白玉?倉頡大師?……”聖·艾利諾萬的反應著實有些出乎了杜宇的意料,口中喃喃重複道。
隨即,他回過神來,組織了一下語言,一五一十的將自己如何發現黑色方尖碑和倉頡密室的事情告訴了聖·艾利諾萬,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並沒有說出自己能夠釋放魔法這件事,當然更不會提到地下洞穴中的拜月。
……
“你小子運氣不賴,倉頡大師的遺寶都能讓你給找到……”耐心聽完杜宇的講述,聖·艾利諾萬笑著說道,似乎並沒有察覺到杜宇的話語中有幾段不怎麼經得起推敲的細節。
“那個……請問聖者大人,這位倉頡大師究竟是誰?”剛開始杜宇還以為這個叫作倉頡的人隻是一位普通的丹王境界的丹道師,但當他聽到聖·艾利諾萬對其一口一個“倉頡大師”的敬稱後,心底不由的產生了一絲好奇——為什麼堂堂一位強大的封聖魔法師會對一個丹道師如此的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