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其實非常有學問,這能反應出來是什麼凶器造成的。
血肉之軀的構造其實非常複雜,有肌肉有脂肪,也有血管等等軟組織,何況因為這個半位麵的居民都是動物,且都有毛皮。
這種複雜的結構就像是有很多層,尋常的利器不可能整齊劃一的全都一豎切開,至少像水果刀那種東西肯定是沒戲的。
林天賜很想用手去摸一摸脖子上的傷口,但現在用的爪子不太方便,折騰了一會兒才成功。
視覺上,傷口過於平整,觸感上因為跟正常的手不同,不太能100%的肯定,但也沒有摸到任何不平整的地方。
這說明,脖子上的傷口,和身上其他的傷口,所用的凶器完全不同。
其他的傷口,大致都是典型的貫穿傷,看大小和類型,也確實很類似水果刀捅的,而脖子上的傷口,更像是用劍一類的利器割喉所致。
而且這把劍絕對是一把吹毛斷發的寶劍,且動手的家夥劍法高超,也絕對是一等一的快劍。
當時的場景,很可能是郝少爺喝下了加了料的酒水,隨後被扶到床上休息。第三者肯定在這時候現身,或許曾經與死者有過交談,隨即死者就被第三者以一劍封喉,無法呼救,隻能被自己的血液灌入氣管給活活憋死。
在這之後,第三者精心布置了現場,又用放在桌上的水果刀對屍體造成二次傷害,剩下的就是等藥粉生效,郝少爺自己驚慌失措的逃出房間即可,最後混入看熱鬧的人群中,徹底沒辦法查。
過程大致就是這樣,可能細節方麵還有一些不同之處,不過那不算太重要。
重要的是,屍體上的發現,證明了確實有第三者存在,且這個第三者的形象逐漸清晰。
可能擅長用藥,並且肯定擅長用劍,雖然林天賜無法判斷對方用的時短劍,還是標準的長劍,但也知道這種傷口肯定不是水果刀。
話說回來,他這個外行都能看出這傷不是水果刀造成的,專業的仵作沒發現嗎?
又檢查了一下屍體,看確實沒有更多的線索了,林天賜也沒有在這裏久留,出門找到放哨的仵作,把事情一問。
仵作對此逼問麵露難色:
“這位公子,不是小的故意隱瞞不報,而是此事上麵已經發過話。再說那傷口確實也有可能是水果刀造成的,隻要從背後快速割喉,並非完全不可能。”
這城裏有權有勢的不隻有雇傭林小哥兒查案的那隻波斯貓一個,他的對手有很多都等著看好戲,自然不會放過落井下石的機會。
這裏的官府確實比較廢物,但也不至於連這麼明顯的疑點都不查,不是沒發現,而是不敢查。何況也確實如仵作所說,偶然情況下確實也可能造成那種平直的傷口,道理上講得通。
既然講得通,那就不能作為翻案的證據。
以郝少爺的證詞為基準考慮,這種傷口肯定不是他幹的,因為他已經睡著了,就算是因為藥物的關係發狂,從窗那邊跑到靠近門口的八仙桌,抄起水果刀從背後把死者割喉讓她不能呼救,隨後追著死者又返回床榻連捅十幾刀……
這麼清醒且有目的性還發個錘子的狂。
不過這隻是嫌疑人的一麵之詞,不管是官府還是民眾,都不可能相信,所以林天賜最好來個人贓並獲,或者找到真正的鐵證。
這件事難搞就難搞在,疑點很多,但疑點並不能作為證據,現在所有的人證物證都對郝少爺不利。
林天賜也沒有再仵作那邊多做糾纏,跟他磨嘰也磨嘰不出來什麼有用的東西,隻是多問了幾句,隨後便離開官府。
重新回到車水馬龍的街道上,林天賜看著滿大街的動物開始發愁。
這可咋整。
線索都斷了,所謂屍體、凶器、第一案發現場三要素並沒有給林天賜提供太大的幫助,他現在隻能猜測出在案發的時候肯定有個第三者在場,這個第三者不僅是凶手,也布置了栽贓陷害的現場。
而且布置的非常完善,直接讓郝少爺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即便能查到些許疑點,也不能被作為翻案的證據。
或許,凶手從一開始就想利用目前的局勢。
就像之前說的,當地正在舉行大選,而且就在這幾天,林天賜沿著大街閑逛幾圈都能看到好幾個不同類型的家夥舉著喇叭拉選票。
雇傭林天賜來幹活的波斯貓也是候選者之一,而且還是非常有力的候選者,而他這邊出事了,他的競爭對手肯定會心照不宣的落井下石。
不管這事兒與他們是否有關,並不妨礙痛打落水狗。
所以從動機上考慮是競爭對手下的套,但想查又沒辦法查,做的實在是太幹淨了。
背上的八哥茗玉問道:
“林公子,現在咱們去哪?”
林小哥兒也很想知道現在去哪,他完全摸不到頭緒。
“先在附近轉轉吧,容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