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親王府的地牢裏,陰暗潮濕,空氣混沌,帶著森冷的粘綢,說不出的令人幹嘔的氣味。
長歌極力忍住胃裏的翻騰,目光掃視了一圈,牆上點著暈黃的火把,照得牢房的牆壁上隱隱可見的斑斑血跡,她甚至可以感覺到那些痛苦的呻-吟和哀求聲,一遍遍重複的映在她的腦海裏,冷冽的空氣仿佛從地層裏冒出來般,透著徹骨的寒意。
長歌恐慌的抱緊自已的雙肩,倦縮在牢房的牆角上,背抵著牆角,生怕從哪裏冒出一個鬼影,或是黑影,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木菲牢門,一刻也不敢放鬆,整個人高度警惕,神經高度緊繃著,感覺到自已快虛脫了,眼裏盈著淚水,緩緩的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靜諡的空間裏隻有她淺淺的吸鼻子的聲音。
忽然空氣裏多了一股甜甜的花香味,一直充斥到她的鼻尖,那般熟悉,那般令她心安,難道是他來了,心裏頓時激動起來,飛快的站起身奔到牢門前,期盼的望著外麵,隻是頭好暈啊,看來她要昏過去了,一定是他,這是她臨睡前的思緒。
百裏流疏告別了兩個兄長,飛快的往王府大牢裏走去,藍兒一定嚇死了,今天晚上他陪著她,最多明天,他一定會讓她離開那個該死的地方的,大踏步的穿過石階,奇怪的是地牢門前竟然沒有守門的人,而且連陪在藍兒身邊的紅袖也不在這裏,百裏流疏立刻察覺出不一樣的地方,空氣中多了一絲甜膩的味道,這是加了花草味道的迷香,難道是有人劫走了藍兒,一想到這種可能,他整個心髒都快停止了,一步跨出三個石階,往地牢裏閃去。
一路上隻見那些守地牢的牢卒七倒八歪的躺在地上,他上前試探了一下,鼻息尚好,看來隻是被下了迷—藥,並沒有什麼大礙,那他們的目標一定是藍兒,腳步飛快的奔到關押藍兒的牢房,牢門被打開,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藍兒不翼而飛了?是誰劫走了她?獨狐桀嗎?
“藍兒?”一聲怒吼響遍整個地牢,整個襄親王府裏的人很快知道地牢被人劫了,百裏流浩領著大批的侍衛趕到地牢中,隻見百裏流疏雙眸充血的怒瞪著自已,死守在地牢裏,根本不出來,百裏流浩上前一步,沉著的開口。
“我們還是合計一下是誰劫走了藍姑娘吧?怎麼會剛關押到地牢裏,立刻就有消息出去了,看來這劫牢的人就是謀劃整個計劃的人,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百裏流浩感覺到事情越來越嚴峻,對方好像每走一步都搶在他們之前了,這樣下去隻怕整個雲霓都將落入他人之手了,百裏流疏被大皇兄的話一激,立刻回過神來,現在要趕緊找到藍兒,而且還要查出這些人想幹什麼?要不然雲霓一定會遭到前所未有的打擊,到時候再有別國侵犯,隻怕國將不保了。
“立刻隨我進書房?”百裏流疏強打起精神,領先一步走出地牢,身後的人緊跟著他的腳步往外走去,呂管家看王爺暫時沒事才鬆了口氣,吩咐王府的小人去打來冷水把這些牢卒潑醒,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還能睡得著,看來這迷香果然很厲害,最後竟發現紅袖姑娘也被下了迷香。
襄親王府的書房裏,燈花四爆,百裏流疏三兄弟臉色冰寒,雙眸含著憤怒,看來他們一直被人當成猴子耍了,好吧,現在一定要反擊,首先就要摸清楚母後是真的還是假的,自已要做什麼事情,如果母後是假的,他們以後做什麼事情堅決不能透露出半點消息,而且可以將計就計。
三兄弟在書房裏計劃了半天,考慮是否要把這件事告訴父皇,後來考慮到父皇的年歲已高,還是不讓他操勞了吧,逐決定隱瞞了下來,等到決定好計劃,百裏流浩和百裏流冰立刻派人把地牢被劫的事稟報給母後,看她是否知道這邊的情況,誰知皇後娘娘一聽大發雷延之怒,看來不像是皇後派人劫走了她,如果說皇後和風鈴郡主是一路的,那麼藍姑娘也不可能是風鈴郡主派人劫走的,那麼究竟是誰劫走了她?難道是獨狐桀?
百裏流疏的鳳眸微斂,可是當日聽紅袖說過,那獨狐桀是想讓藍兒自願隨他回天諾的,如果說他現在劫了藍兒,那麼當日所說的話即不是成空,所以獨狐桀劫人的可能也不大,難道還有第三路人馬存在,他們又是誰呢?
百裏流疏百思不得其解,腦門快成一團醬糊了,越急越整理不出頭緒,看來他需要安靜休息一會兒,好想想到底遺漏了什麼地方?百裏流疏強迫自已躺到床榻上休息,天色快亮了,到時候還要進宮去見母後呢,愁腸百結,輾轉難眠,藍兒,你一定要好好的,我會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