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如今咱倆真是身無分文了,你還敢來這裏”
“車到山前必有路,橋到船頭自然直,你擔心什麼,一切有我,秀才不如我們打個賭,我敢打包票我們走的時候掌櫃的不會為難我們”耿浩笑著抬步走進酒樓上了二樓
“你武功高強,嗖的一聲飛走了,掌櫃的當然追不上你,可憐我一介書生,會什麼?”
“你不是會說嗎?”
“、、、”
溫儉讓緊緊的跟在後邊,始終不相信耿浩的話,一臉悲苦的麵相,如同布金寺的那群西域苦行頭陀,今天這頓打估計是跑不了了,挨打是小,丟人是大,可憐我堂堂溫家世子而今竟然淪落到吃霸王餐的地步,節操盡碎啊
耿浩豪氣的坐下,溫儉讓在一旁惴惴不安,樓梯處,一位挎著紅色大刀的男子帶著一位嬌小的女子走上酒樓,男子大概三十來歲,長得是濃眉大眼身材筆挺一表人才,女子的年齡看著倒是很小,約莫著有十六七歲的樣子,柳眉細眼,櫻桃小口依偎在男子身邊
男子環顧四周,大概是想找個好點的位子,但是酒樓客座早已皆滿,耿浩對著男子喊了一聲“兄台,我這裏有位子,坐在這裏可好,臨窗眺望風景也是極佳”
“好,那就多謝這位小兄弟了”男子也不矯情,帶著女子就向這邊走來
“小二,再加一副碗筷”
“好嘞,客官這就來”
耿浩回頭“兄長如何稱呼,哪裏人?”
“青州人冉應天”男子豪邁一笑,看的出來也是一位爽朗漢子
“青州好啊,自古燕趙多義士,首推就是幽,冀,青,袞四州”
“小兄弟說笑了”男子對於耿浩的話顯然很高興“來,我敬你一杯”
耿浩與溫儉讓端起酒杯與男子相碰一口飲下,男子身邊的女子看到男子飲酒表情有些不情願,拉了他一下,男子嗬嗬大笑,向佳人擺手表示無事
麵前這一對男女實在有些奇怪,耿浩疑惑的輕聲詢問“不知這位是?”
“倒是我魯莽了”男子聽到耿浩的詢問放下酒杯“這是內子柳小環”
“嫂夫人的年齡與兄長的差距實在是有些大,這在江湖上倒是少見,我這人心直口快,兄長切莫見怪”
“不見怪,不見怪”男子擺擺手,一下子打開了話題“這沒什麼,現在老了不比你們這些年輕人,不是我吹,當年我也是如你這般一人一刀一馬走江湖,以為一刀在手,天下何處沒有我的馳騁之地,沒想到剛走幾步便在情字這一關就載了跟頭,說出來也不怕小兄弟你笑話,當年我與那青梅竹馬的女子約好要學那說書先生口中的神仙眷路一般一同浪跡天涯,奈何被她家裏人阻攔,說我一介武夫莽漢將來哪裏會有什麼出息,不許他跟我走,我受不了羞辱,決定帶著她私奔,她因為家裏不肯跟我走,我一怒之下便一頭紮進著茫茫的江湖浪潮之中,發誓定要混出個名堂讓她等我,要她父母看看,莽夫又如何。
十年江湖漂泊,這個信念一直支撐我不斷的努力掙紮著活下去,最後我也終於掙得了一份可觀的家業,想著終於可以衣錦還鄉,揚眉吐氣,隻是沒想到當年的繅絲少女早已經嫁為人妻,我看著在那裏辛苦操持家業的她,頓時萬念俱灰,終於明白,這世上有些人錯過了就真的錯過,光陰荏苒,歲月不改,看著早就已經不複少年時意氣風發的自己,原來打心底不服輸的我早就已經不再是少年,而悲痛之處莫過於在最無能的歲月裏,遇到了最喜歡的人,她要的我給不了,而我承諾的她等不起。
一個人離開之後我散盡家財,決定埋骨他鄉,沒想到在路上又遇到小環,在她身上我好像又看到了少年時的自己,哈哈哈哈,人生總是處處有驚喜”
溫儉讓聽到冉應天的話默不作聲,有些觸動,隻是不便發作,這些話句句說到他的心裏,人生如戲何其相似,耿浩看到秀才難得的男人一次,遙遙舉起酒杯向著冉應天“兄長高見”說罷仰頭一杯烈酒下肚
冉應天看著喝酒喝的有些微醺的書生,也不嘲笑,舉起酒杯飲下,誰都有過少年時候的輕狂,自己多少日子一個人在不為人知的黑暗角落裏曾默默的流淚,正是那些流淚的日子在時刻提醒著自己,自己還會痛,少年之氣還在,那就不隻是江湖上一把為了名聲權利而肆意飛舞,卻沒有依靠的殺人利器,年輕果真是真真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