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城門打開,一隊宋軍從城裏開了出來,個個鬥誌昂揚,眼裏射出異樣光芒,人人懷有必死之心。
這隊宋軍人數雖然不多,隻有區區五百人,卻是氣勢如虹,遠遠就有一股堅毅之氣傳來,具有無堅不摧的氣慨,仿佛沒有東西能阻擋他們的腳步,哪怕就是泰山橫在前麵,也會給他們推開。
他們腳踏處,冰雪飛濺,更添幾分威勢。
耶律菩薩騎在高頭大馬上,打量著開出城的宋軍,很是訝異,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卻是不明所以。
“南人這是怎生了?開出城來了,他們不想活了?”耶律菩薩先是一愣,繼而就是自大,要是宋軍憑借歸信城固守,他失去了攻城器械,要想攻下歸信城,那是不可能的。如今,歸信軍開出城,那就是送死。
打野戰,遼軍幾時敗給宋軍了?宋遼戰爭打了上百年,遼軍很少有在野戰中敗給宋軍的事兒,要是連這都輸了,還能叫大遼的勇士?
耶律菩薩右手一揮,大聲下令:“列陣!南人要和大遼的勇士打野戰,我們就奉陪到底,要讓南人知曉大遼勇士的厲害!”
“將軍,趁宋軍列陣未成之際,趕緊進攻!”曾大年忙討好似的出主意。
“啪!”一聲清脆的聲響,耶律菩薩手中的馬鞭重重抽在曾大年臉上,喝罵起來:“你這南人,竟敢蔑視大遼勇士的砍殺!哼,野戰,大遼怕過誰?”
他根本就不屑趁宋軍陣勢未成之際進攻,那是對他的侮辱。
遼軍雖是剛剛吃了敗仗,銳氣已挫,畢竟是天下精銳,耶律菩薩一聲令下,開始成陣,動作非常迅速,很快就列陣完成,卻是沒有發起進攻,眼睜睜的看著宋軍列陣。
吳驥在陣中,看著遼軍的動靜,不由得有些好笑,這個耶律菩薩,還真是夠自大的,竟然給了他們足夠的時間列陣。也好,眼前你自大,等會就讓你付出沉重的代價。
“可惡的遼狗,竟敢如此蔑視我們!”兵士們有些忍不住了,不由得氣憤的喝罵起來。
“莫出聲,列陣!”吳驥大聲下令,兵士不再說話,開始布置陣地。
先是把拒馬樁放到最前麵,這是對付馬軍的。在拒馬樁後麵,就是槍手,槍手後麵是弓手,弓手後麵還有一隊刀手,是用來防護後背的。兩翼有刀手,同樣是保護兩翼,不受攻擊。
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歸信軍大有長進,列陣很快,沒多大功夫就完成了,陣勢穩固,具有磐石般的氣質。
“南人甚時間有如此陣勢了?”耶律菩薩久曆戰陣,眼光獨到,一眼便瞧出歸信軍很不錯,微感詫異。
當然,這種驚異隻存在很短的時間,緊接著,他就是冷酷一笑:“打野戰,南人再練十年也不是大遼勇士的對手!”
耶律菩薩一拉馬韁,來到陣前,大聲喝問:“南人聽著:你們列陣完成了?”
曆來作戰,哪會如他這般問敵人有沒有列陣完成的,他這輕視已經達到無以複加的地步了,齊大保在後陣大是不憤:“遼狗太猖狂!太猖狂!”
不僅他氣憤,誰不氣憤?無論是城下的宋軍,還是城上的丁壯、百姓,人人切齒,恨不得咬掉耶律菩薩的肉。
吳驥卻是很冷靜,大聲:“你可以進攻了!”
“啪!”耶律菩薩手中的馬鞭虛劈一下,發出清脆的聲響,仰天大笑:“哈哈!南人,狂妄的南人,盡敢要大遼的勇士進攻,你們不想活了?哈哈!”
笑聲洪亮,遠遠的傳了開去,快活異常。
“哈哈!”遼軍也是發出一陣猖狂的笑聲,笑聲中蘊含著無盡的輕蔑。
“大遼的勇士們,南人想死,你們就去成全他們!讓南人去死吧!”耶律菩薩手中的馬鞭狠狠劈下,發出響亮的聲響。
“殺光南人!”
“殺光南人!”
遼軍發出驚天動地的吼聲,一隊上百人的馬軍騎馬衝來。
契丹人是遊牧民族,自幼生長在馬背上,騎射嫻熟,這一馳騁起來,威勢不小,雖隻百人,卻是聲威驚天,蹄聲如雷,冰雪飛濺,氣勢如虹。
“久聞契丹的馬軍厲害,果是不同凡響!”吳驥看在眼裏,不住點頭讚歎。轉念一想:“若我有足夠的馬匹,就可以組建馬軍了!”
遼軍一邊馳騁,一邊摘下硬弓,搭上勁矢,就要對準遼軍放箭。遼軍的箭術,與騎術一樣,享譽天下,一旦放箭,必是殺傷不小。
然而,遼軍還沒有放箭,隻見宋軍中的箭矢如雨,織成一幕矢網,對著他們就罩了下來。
“咦!”
耶律菩薩看在眼裏,大是驚奇,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他沒少與宋軍作戰,對宋軍的戰法極為熟悉,就從來沒見過如此怪異的打法。要是在以往,宋軍也會放箭,一是沒有這麼多,二是射程不會如此之遠。此時的遼軍還沒有進入射程,他們根本夠不著宋軍,宋軍竟然先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