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五章 司馬光(1 / 2)

汴京,集英殿。

宋神宗、王安石、王韶、呂公著、呂惠卿都在,宋神宗雙眉緊鎖,不住踱來踱去,王安石他們同樣是心神不寧。

過了老一陣,宋神宗這才停下來,問道:“王韶,前方戰事如何?”

“稟官家,形勢嚴峻。”王韶微一沉吟,聲音有些沙啞的回答:“耶律洪基此次要在冰天雪地裏進攻,就是為了讓護城河不能發揮作用,不用帶笨重的洞車,多帶拋石機和鵝車。耶律明一到雄州,就用拋石機進攻,轟了三天三夜,雄州城毀損嚴重。”

這消息一出,王安石的眉頭擰在一起,很是焦慮。新法推行困難,這些年來,他的日子很不好過,壓力極大,眼下戰事進展不利,若是雄州失陷,後果難以預料。到那時,反對派就會群起發難,他的日子就更加不好過了,去職罷相都有可能。

對這相位,他倒不是那麼看重,可是,他一旦罷相,就意味著變法夭折了。

呂公著的眉頭一挑,卻是不動聲色,心裏卻是暗中歡喜。他是反對派的得力幹將,在反對派中的聲望、地位僅次於在洛陽隱居的那位。邊關戰事越是不利,對反對派越是有利,他們的反對就會更加有力。

呂惠卿斜了一眼王安石,把王安石那副焦慮樣兒看在眼裏,喜在心頭,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呂惠卿是變法的二號人物,僅次於王安石。不過,此人有野心,早就有心取王安石而代之了。若是王安石罷相,這相位非他莫屬了。

“雄州堅城,真守不住了?”這是雄州前所未有的嚴峻考驗,宋神宗信心有些動搖。

這話,沒人能回答,就是王韶也不清楚,雄州能不能守得住。一時間,屋裏的氣氛壓抑,很是沉悶。

“稟官家,邊關送來戰報。”就在這時,邵九快步進來,把戰報呈上。

“快,拿來!”宋神宗三步並作兩步,迎了上去,一把奪過來,手忙腳亂的展開。他太過急切,雙手微微抖動。

王安石、呂公著、呂惠卿、王韶,他們的眼睛睜得滾圓,比起牛眼睛還要大,脖子伸得老長,死盯著戰報。

“啪!”

宋神宗把戰報一看完,右手重重拍在他的額頭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完了!”

王安石一顆心直往下沉,宋神宗如此舉動,必然是邊關戰事極為不順利。

王韶一顆心怦怦跳,雄州丟了,中原就危急了,遼軍攻入中原的舊事就會上演。到那時,宋朝即使把遼軍打出去,必然是損失慘重。

呂惠卿心頭狂喜,這責任一追究起來,必然是王安石倒黴,王安石罷相就是必然之事,他離相位就更近一步了。嗯,得趁這機會,中傷一下王安石。

可惜的是,他還沒有行動,呂公著就開始彈劾王安石了,隻見呂公著紅光滿麵,很是興奮,聲音顫抖,大聲疾呼:“官家,邊關戰事不利,這都是王安石推行新法,禍國殃民所致。大宋建國百年,民安其業,百姓殷實,何需改變?王安石包藏禍心,以推行新法惑人之心,天怒人怨,天降奇禍,百姓遭難,致使邊關防守空虛,遼國入侵。官家,臣奏請罷免王安石,召回司馬光,重振朝綱,如此,方可保得華夏無虞。”

他的聲音很高亢,尖細刺耳,說到後來,卟嗵一聲跪下,一把鼻濞,一把淚,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兒。

“官家,邊關戰事失利,臣願擔責。”王安石雙眼一閉,歎口氣,跪在地上請罪。

“官家,王相公殫精竭慮,操持國事,萬不可……”王韶跪下來,為王安石求情。

“官家,王相公雖說有些急躁,也是為了大宋,還請官家不要重罰。”呂惠卿字酌句斟,為自己接手相位做準備,抄家滅門這種重罰就不必了,隻需要把王安石的相位罷了就成。

然而,讓他們想不到的是,宋神宗把他們打量一陣,突然仰首向天,大笑起來,笑聲歡快,極是舒暢。

“這個……官家,你為何發笑?”呂公著隱隱覺得不妙,忙出聲相詢。

“呂公著,你還真是顆玲瓏心,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宋神宗盯著呂公著,一雙眼睛中神光四射,呂公著那感覺就象利劍在剜心似的。宋神宗把戰報朝他一拋,冷笑道:“呂公著,你自己看看吧。”

呂公著把戰報接過,一通打量,雙手發抖,嘴巴張大,直接石化了,連話都說不出來,就連戰報掉了,都沒有發覺。

“哼!”宋神宗冷哼一聲,道:“你們都以為邊關戰事不利,是不是?朕告訴你們,邊關戰事不是不利,是很順利,比起你們想象的要順利得多!”

“順利?”

王安石他們個個迷糊了,人人不明所以:“官家,此話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