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狗頭也湊不出更好的雜碎,一咬牙幹脆就這麼辦了。太陽下一堆堆的穿著破棉襖蓬頭垢麵的流民似得從平安鎮出來,順著官道分別向濟南府的南北兩側流竄過去。在大觀園的商會總部值班下了差的杜子成本來也沒地方去,就到王光祖的大觀園亨得利店裏幫忙,其實說是幫忙,但是店裏的夥計都知道他是自個老板的侄女婿,又是商會吳老大的心腹愛將,誰敢支使他端茶遞水,灑掃搬運啊。所以到店裏杜子成也就是當個甩手二大爺,胡亂轉轉就鑽進管著配鏡的裏間去找王小姐談心了。今天不知道是為啥,杜子成老感到心神不寧,王小姐蘭心慧質,幾句寒暄之後就陪著杜子成出來透口氣,兩人走著走著就又轉到商會的塔樓上,王小姐喜歡塔樓上裝的一部鐵箱子電梯,杜子成自然利用職權博美人一笑,兩人幹脆從一樓一直坐到了五樓,從半露的電梯窗戶看完風景後,兩人來到了商會的五樓會員區,今個兒還有幾位來自廣東和天津的客商還在和濟南商會的會員談生意,所以杜子成也沒領著王小姐去會員區,而是打開了電梯對麵的一扇小門,露出了一段鐵樓梯,在王小姐驚奇的目光中,兩人手牽手的爬上了頂樓的閣樓,閣樓的麵積其實比樓下小不了多少,幾個拿著望遠鏡在值班的消防隊和保安隊的隊員看到杜老大陪著自己沒過門的小媳婦上來,自然裝作一本正經的觀察。杜子成也不屑揭穿這幫小子的老底,反正在頂樓上他們最多偷窺一下店鋪裏的女營業員或者街上的女顧客啥的,犯不了什麼大事。正在杜子成指點著遠處的大明湖正給身邊的王小姐講解,王小姐隻顧著低著頭吃吃的偷笑,一個消防隊員突然驚叫了一聲“啊,老大,有搶匪。”杜子成顧不上猜王小姐的心思了,趕忙跑到了朝北的哨位上,端起望遠鏡就著隊員的指點看過去,隔著兩條街的街麵上,一個小店門口看上去一個胖胖的像是店主的婦女正拉扯著一塊布料,布料的另一頭是一個穿著破爛的流民模樣的漢子,兩個人顯然是發生了爭執,不過那個漢子手裏抽出了尺把長的砍刀正衝著那女店主揮舞,大概是嚇呆了,女店主居然忘了放手,身邊經過的另一個流民喊了他一嗓子,這個拿砍刀的家夥一刀揮過去,布匹裂成兩段,女店主一個趔趄結結實實的墩了個屁股墩,好像爬不起來,那個拿到布的家夥還不解恨,一腳踹到女店主的肥屁股上,才罵罵咧咧的纏繞著布匹追上大隊,這時候杜子成才發現原來一群流民居然成群結隊的正在向大觀園的方向湧來。杜子成當機立斷,拉響了警鈴,順手操起辦公桌上的話筒,合上音響的電閘大吼道“各部門注意,各店鋪注意,外麵有流民打劫,請各個店鋪馬上送客閉店,各店的護衛協助維持秩序,各大門請立即落閘。”他一邊吼一邊掏出鑰匙扔給手下並做了個八的手勢,保安隊的手下明白過來,趕緊打開鎖從牆櫃裏取出一支架著單筒鏡的曼利夏步槍。“保安隊、消防隊、衛生隊各自就位,保險團的立刻抄家夥,那幫流民敢靠近大觀園就格殺勿論。”看著一旁沉靜的看著自己的王小姐,杜子成也不由的心生憐愛,不過這時候可顧不上談情說愛,抽出自己的備用左*輪放到王小姐手裏。不過看到王小姐一臉苦笑的看著手裏的槍,杜子成想起來還沒教過她如何用槍呢。算了,顧不上了,拿在手裏嚇嚇人也好。杜子成讓所有的隊友下樓支援,他在樓上用簡易狙擊槍進行狙殺,還能居高臨下的指揮全局,不過當他無意間瞥到老營方向升騰起的大團煙霧,心中不祥的預感更加劇烈了。難道是有人要針對商會下手了,這時候杜子成才發現如果那個年輕的東家在身邊的話,自己才不會感到驚慌失措,原來笑眯眯的東家才是商會上下人等的主心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