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縣君,這次帝國雖然打敗了德國,但是最終的結果讓人失望啊。”西園寺把一杯滾燙的烏龍茶遞給跪坐的山縣有朋,山縣接過來品了一口。苦澀的滋味韻滿了口腔,不過山縣並不感到難喝,反而慢慢的品嚐著。
“西園寺君,這次我們的出兵本身沒有問題,就算沒有林權助的賭注,我們也守不住青島。這件事情上林權君完全是個犧牲品,最讓我憂慮的是英國的態度,他們太在乎西線的得失了,我們日本沒有辦法派出多少艦隊去和公海艦隊拚命,那麼能承擔出兵義務的隻有我們這三十多萬的陸軍。但是有吳桑這樣的支那將軍坐鎮,我認為我們的陸軍絕不能削弱,否則關東州和朝*鮮的利益不保。”
“唔,山縣君,你在擔心中國會出兵幹涉我們的關東州?”西園寺並沒有吃驚,他的手依然穩健,滴水不漏的分著茶盞。“應該不會的,沒有看清局勢就下注的是賭徒,而吳桑是政治家,現在歐戰的形勢如何?混沌一片,這可不是下注的好時機。不是嗎?對了,中國的外相陸桑是不是也要到平壤了?”
“是的,哦,您的意思是中國人要和我們站在同一條船上了?”
“不,不會這麼快,但是對於協約國的善意,我想吳宸軒應該會給予積極響應。隻不過價碼不會太低。英國人是不會在乎的,他們需要的僅僅是另外一支舉牌子的手而已。”
“或許吧。千年的攪屎棍可不是白當的。”山縣突然笑了起來,一臉的褶子都成了菊花。“我們有必要爭取一下讓他們承認關東州的地位嗎?”
“可以試試,不過不要報太大的期望。吳桑可是個吝嗇的家夥,特別是在領土方麵。”
“的確,我有點懷念李中堂大人了。如果平壤沒有結果,您看關東州的守備力量是不是要…”
“嗯,或許可以作為一個後備役師團,今年的國庫科不充裕啊。明年的情況會好一些,但是海軍的份額不會減少,而且江田島方麵要設立海航課,你知道這次他們對於中國人的飛機很有興趣。”
“這樣說來,明年我們陸軍也可以爭取一下,或許在廣島先設立一個陸軍飛行學校比較好。”山縣雖然是個老派軍人,但是對於新事物的接受能力可不慢,特別是能和海軍搶經費的事情,更是很有鑽研精神。
“希望我在有生之年能坐上我們自己的飛機去出訪各國,海上的生活太艱難了,我的身子骨大概受不了這樣的風浪了。”西園寺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不過山縣決定如果陸軍有了飛機,首先要給西園寺公爵這樣的元老配上一架,如果飛行穩定的話,或許用陸軍的名義提供給裕仁陛下一架就更好了。
“噗”一聲輕響,一扇機艙門打開,下麵的幾位包著白布頭巾的朝*鮮力壯抬著一個木頭台階放在了機艙門口,然後就被當值的日本憲兵給轟走了。
先下來的是侍從武官,一位年輕的中尉軍官,下了飛機立刻在門口立正,等到陸征祥第二個踏出門口的時候他已經敬禮迎候了。筆挺的鐵灰色呢子軍裝,鑲著紅色邊的領子,兩顆三角星的肩章,和迎候的日軍軍官沒有多少區別,但是日軍軍裝的黑色布料顯然比較廉價,領子裏麵沒有內襯,軟塌塌的沒有精神,而大簷帽的帽山太低,隻有一顆黃色五星在中間,顯得單調土氣,比起帽山高聳、刺繡的展翼雄鷹和腳下的金燦燦的軍徽的中國國防軍的軍帽差的不是一星半點。日軍一向節儉,一般尉官以下的軍人根本沒有軍禮服一說。陸征祥看著日軍軍官羨慕的眼神,心裏微微一笑,自己那個小心眼的老大連這方麵都要壓日本人一頭,明顯是要在英國人麵前搶日本人的買賣,而自己的角色就是個攪局者。
“什麼?青島問題?您確定您的拚寫沒有錯誤?”陸征祥的表情非常誇張,似乎對麵的天皇特使若槻禮次郎是外星生物一樣。“對不起,特使閣下,還有薩芬專使先生。如果此次平壤會談中有關於我國固有領土的問題,請恕在下不能參加這樣的會談。告辭了。”
英國遠東問題專使薩芬和大藏大臣若槻禮次郎兩人麵麵相覷,這是什麼情況?嗎,麵對日不落帝國和遠東第一強國的兩名大使,中國外長居然一言不合就要宣布會談破裂,從落座到離席還沒有用到五分鍾,這也太高效了吧。
薩芬的使命是來拉著日中兩個大國為英國出人出錢出力,可不是給他們當保姆的,沒談到正題怎麼能就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呢?於是薩芬見陸征祥已經走到門口,不得不開口請他留步,雖然他知道這樣一來不免弱了自家氣勢,但是總比給倫敦彙報會談破裂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