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1916年10月,德國最高統帥部認識到,飛船戰是無效的。在十八個月中,隻進行了五十一次襲擊,在此期間投下了一百九十六噸炸彈,炸死了五百五十七人,傷了近一千三百六十人,在人力和物力嚴重不足時期,付出這樣巨大的代價簡直是不值得的。估計有八十般飛船被毀於協約國的炮火和暴風。在報酬遞減法則對齊柏林飛船襲擊生效之前很久,柏林方麵已在製訂計劃,製造比空氣還重的轟炸機了。
倫敦是德國喜歡轟炸的目標。除由於倫敦是帝國的政治和文化中心外,還因為它是武裝部隊的重要中心。到1917年6月,德國人已經有足夠的新轟炸機來恢複轟炸襲擊了。戈塔式飛機是當時的巨型飛機,可載一個駕駛員和兩個炮手,其中一個兼任投彈手。它的翼展近七十八英尺,機身長四十一英尺。它由兩具二百六十匹馬力的發動機發動,能載運半噸炸彈飛到一萬二千英尺的高度。
十四架轟炸機飛離比利時根特基地,編成菱形隊形,飛往有一百七十五英裏航程的倫敦。在中午的明朗陽光下,它們投下了炸彈,造成近六百人的死傷。約有九十五架驅逐機起飛,但已卸重擔的戈塔機迅速獲得高度和速度,逃之夭夭。可是,這個宏大戰略又一次弄巧成拙。企圖迫使英國撤出大陸保衛倫敦,最後造成德國空軍的災難。
1916年4月1日,這個愚人節裏,德國人遭受到他們參戰以來最慘重的空中打擊。
“溫克,那就是普斯茅斯了,告訴特裏斯坦,半小時之後我們該準備投彈了。”一架戈塔式飛機的機長收到了前麵帶隊長機的搖晃機翼發出的信號,該讓投彈手準備了,不過等一會兒還是要投完就走,不然碰上索普威斯還能應付,如果是那種輕巧詭異的中國燕子就麻煩大了。
“是,機長。”溫克跟在自己身後的機槍手兼投彈手特裏斯坦大聲吼著,好歹讓對方明白了機長的意思,其他飛機上的投彈手也在忙活著,誰也不希望在英國的上空多呆一刻鍾。
“敵機!”一聲高呼,機槍手趕緊放下手頭的活,拉開槍栓開始瞄準,機長們把飛機拉升,如果升到五千米以上,對方的戰鬥機就算是能爬升到了也沒有辦法維持多少時間,不過等到了目標也沒有辦法投彈,相對於精確轟炸還是保住小命比較重要。
來得那些索普威斯果然是飛快的從後半球接近,機槍的火力很猛,但是對於已經爬升到五千米高空的德國轟炸機沒有多少威脅,雙方機槍你來我往浪費了不少子彈,但是戰績依然為零,不得已,來襲的英國飛機隻好返航了,漢斯們也終於可以喘口氣了。倫敦在地平線的邊緣已經隱約可見,投彈手已經開始把最後的一道保險也拔掉,就等著給倫敦人送上一份從天而降的大禮包了。
“噠噠噠”十幾道火線從天而將,一下子就有三架飛機冒煙了,敵人在哪裏?難道是上麵?所有的機槍手都抬著頭看天上,幾個黑點從淺藍色的高空裏俯衝下來。噴吐著火蛇的雙翼戰鬥機銀灰色塗裝,卻沒有見到機翼上紅藍圓圈的英軍機徽。更詭異的是他們居然沒有起落架,天知道他們是怎麼起飛的。
對方的速度明顯比起索普威斯快的多,機槍手的反應非常快,但是火力網還沒有編織起來,對方就從自己的側麵一掠而過,才算可以看清楚對方的飛機一共四架,兩兩編隊,雖然也是雙翼戰鬥機,但是看的出來他們並非任何協約國的戰鬥機,最詭異的是他們的前起落架居然是可以折疊的,機輪都縮在了機艙兩側。被擊中起火的幾架轟炸機很快就開始墜落,有一架飛機甚至機翼折斷螺旋狀一頭栽了下去。
“保持隊形”領隊長機發出了信號,其他的轟炸機開始收攏隊形並且繼續爬升,這種情況下,除了高度之外沒有什麼能夠幫助他們的有利因素了。但是對方剛剛從高空俯衝進攻,這些戰鬥機的升限到底是多少?德國飛行員來不及思考,剩下的十一架飛機排成密集的三角隊形繼續爬升,高空的低溫讓飛行員們都有些僵硬了,不過他們還是警惕的注視著周圍,那四架奇怪的戰鬥機還會出現嗎?
“噠噠噠”又是一串串火蛇在打招呼,對方這次直接隱蔽在陽光之中,還是俯衝攻擊的老把戲,但是對方的準確性和速度讓他們的攻擊變得異常高效,眨眼間又有兩架轟炸機中招,其中排在隊伍前排的一架先導機直接被打的淩空爆炸,散落的碎片讓後麵的飛機慌忙躲閃。
“長機中彈了。”在溫克驚恐的喊叫中,5號機的三名飛行員目送長機拖著濃煙向地麵墜落,但是顯然還沒有觸到地麵就在空中解體了,後艙的飛行員甚至可以看到一名飛行員從機艙裏被甩出去手舞足蹈的在空中絕望的掙紮,最後落到地麵上騰起一陣小小的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