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帝國財團的一個個項目回報,持續加強了紅樹林出資人們的信心。
漸漸投習慣了,慢慢就不是以是否投資的角度做判斷了,而是以類似合夥人或是股東的視角,來審視帝國財團的新項目。
就如一個投資者,投給一個封閉私募100萬,年年都參加私募年會,聽私募經理的收益報告與展望。
就這麼一年一年投下來,到了第五年私募經理要投火星探礦,這東西投資人肯定不懂啊,可由於慣性,基於信任,還是跟投。
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紅樹林目前就有這個病。
早先的紅樹林性質介於PE與擔保融資基金,說俗了就是“集資放貸”,專業是談不上的,就是利用圈子的關係調查,然後跟著感覺走。
目前的紅樹林更怪了,私募界的炒房團一樣,不光放貸了,它也跟著買房炒房賣房。
覺得有長期回報,例如旗下的“迪士尼”,這幫人就長期經營。
覺得或許有長期回報,但條件好也可以變現,例如巴士連鎖酒店,有的一直在收租,有的房間已經賣掉了。
覺得可能有貓膩,但是投機回報或許更高,例如“骷髏債”,那就是一個猛子紮進來,有利潤就跑。
紅樹林變的有點類似資產管理基金的性質了,或者說沒法定性了,似乎是沾染了SP不務正業的毛病,變成國內私募界的怪咖了。
由於主要投資都是跟著帝國財團的項目走,趙陽與榮克打交道最久,紅樹林的一眾出資人,還是比較信任趙陽的判斷。
趙陽握著一百億美元的全權委托,自然不敢怠慢,這把投好了,他就能從私募經理的位置上退下來了。
對投機,他實際上更怕,心底更為惶恐。
能拿到一筆收益,做實業,做谘詢,沒事環遊世界,他都不想再碰投機了。
他怕再不退下去,萬一在行內碰上榮克這號人,辛辛苦苦幾十年,一夜就得回到解放前。
他防“骷髏債”,防榮克坑紅樹林,就是他還沒退呢!
“中亞你是白來了,農業再好,你們不適合。”
榮克看了眼趙陽,搖搖頭,“投機浸入到你們的骨子裏了,我說的農業,紡織,不是讓你們紅樹林種地,建紡織廠,是希望你們做熱屁股。”
“熱…熱屁股?”
趙陽有點懵。
“對呀,熱臉貼人冷屁股嘛。”
榮克認真道,“你現在實際上就麵臨這個情況,因為SP的內循環已經逐步閉環了,對外部資金的渴求日趨減少。用文雅一點的說法,就是在三角函數定義域內的一個遞減函數,你的努力與你的目標,夾角越大,成功的可能越小。用直接一點的說法,紅樹林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
“靠。”
趙陽暈了下,咬牙切齒,“您太真誠了。”
“我一向如此。”
榮克不以為意,頷首承認,“紅樹林應該找到下一個SP,而不是繼續把資金投在我這裏。放在我這裏,不過就是吃利息,那會讓你們失去活力。
SP變身帝國財團之後,就已經不是一個投資的好標的了,我歡迎你們參與我們的項目,但在資金上對你們已經沒有任何興趣了。
國內農業正待啟動,這一階段是最渴求資金的階段,是天使輪啊,你們何不把目光放在國內的農業鏈條上呢?投資農業是主旋律啊!
依照紅樹林的資金情況,你們應該已經上了監管部門的名錄了。為了你的出資人著想,你該做的不是再替他們多賺多少錢,而是要讓他們明白,到了該回答問題的時候了。”
趙陽聞聲一愣,跟著悚然而驚。
“農業吧。”
榮克依無所覺,繼續道,“你們段位到了,就不能再做低檔的事了。可既然上了高速了,停下就更不可能了,那會被追尾的。
與其原地踏步,或跟著感覺走,再野蠻成長下去,下一站被人在朋友圈裏刷你們的大頭照,不如我給你們指條道吧。
你們未來的投資方向,就是你們的態度,有些能辦能不辦的,你們辦的事漂亮了,有事也就沒事了。”
“榮先生。”
趙陽立時肅穆不少,身下的馬卻一個勁的不安昂頭,似乎被韁繩勒了下。
榮克傾身拍了拍被旁邊馬引的也有些躁動的坐騎,撓了兩下馬耳朵,才正起了身子:“你們跟我學了不少壞習慣,放在香港澳門幾個銀行的錢,是準備隨時投我這兒的吧?別過來了,也別轉回去,我發一筆物資與你們對接一下,你們拿物資回去與我在國內的公司衝抵一下,這就能說明你們這筆資金用途了。以後就不要亂出來了,投國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