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病床旁邊的重澤,突然聽到了心率監測儀“嘀嘀”的聲音,抬頭一看,卻是心率監測儀上的數據在猛烈的變化。
這是這幾個月以來,心率監測儀第一次出現變化。
害怕是出了什麼事情的重澤第一時間按響了呼喚護士的鈴聲,然後拉住白斂的手,死死的盯著他的臉。
千萬不要出事,千萬不要出事,千萬不要出事……
在心裏反複念叨著同一句話,仿佛如果將這一句話說的多了,就一定會成為現實。
“病人有什麼事?”護士打開門一進來,同樣立刻就聽到了心率監測儀略有些刺耳的聲音。
重澤搖搖頭,這根本就是突發狀況,他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
迅速的上去把沒有一點專業知識的重澤換下來,護士對著所有儀器和白斂本身好好地檢查了一邊,然後回過頭,已經有了一些皺紋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個非常舒暢的笑容:“好好等著,病人就快醒了。”
什麼?重澤一下子沒有聽明白護士話裏的意思,但是很快的,一種巨喜湧上心頭。
白斂要醒了……
要醒了……
醒了……
了……
也顧不得正在重新調試心率監測儀的護士,重澤坐在白斂身邊,渾身緊張的看著白斂,就怕錯過了任何一個瞬間。
心率監測儀的聲音消失了,護士一回過頭就看到了忠犬一般守著白斂的重澤,不由得搖搖頭。
病人家屬這個樣子她看多了,但是該提醒的她也必須要提醒:“不給病人其他的家屬打電話嗎?”拿出白斂的病曆,在上麵填了重重的一筆。
後知後覺的重澤一邊盯著白斂,一邊拿出電話,撥通了白菄的號碼:“阿斂要醒了?”
“小弟要醒了?”白菄的聲音裏也充斥著不可思議與狂喜,重澤通過電話甚至能聽到他下床時產生的響動。
收了被主動掛機的電話,重澤靜靜地守在白斂的身邊,一動不動。
白根他不會去通知,雖然這幾天他一直守著白斂,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知道一些事,白菄和白根之間的氣氛最近詭異的厲害。
用手指在白斂的臉上輕輕劃過,重澤喃喃自語:“怎麼還不醒過來?”
“哐當”一聲,病房門被打開,一個痞聲痞氣的聲音傳來:“小弟醒來最先想要看到的肯定是他二哥我。”
急匆匆的竄到白斂身邊,白根的模樣同重澤一樣,說是望夫石絕對不為過。
門第三次被打開,兩個相得益彰的身影同時出現。
一個房間,四個人,圍在一起,等待著中間那個人的醒來。
“呃……”頭疼、四肢酸軟、嗓子裏像是被灌了刀子一般,生澀幹疼的讓人想要瘋掉。
他這是怎麼了?他不是應該還在白霧裏麵嗎?周圍怎麼突然一下就變黑了?
還沒有意識到出了什麼事情的白斂拚了命的想要壓抑住這股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的沉重和疼痛,開始不斷的回想起剛剛經曆的事情來。
他看到了放在屋子裏麵的書,書裏記錄了他和重澤日後的婚配情況,他被嚇住了,然後趁著屋子裏麵的主人還沒有回來的時候就跑了。
後來他想了很久,做了一個決定,再然後……對了,再然後他的身邊好像出現了一個黑點點,那個黑點點突然變大,把他給吞進去了。
這熟悉的結構讓白斂迅速了有了一個猜想,上一次他從白霧中回來,就是因為突如其來的黑暗,那麼這一次會不會也是如此?
心裏有了這個猜想,白斂也努了努力,想要睜開眼睛。
這樣一個放在平時無比簡單的動作,在此時做起來卻遠比起白斂想象中的難。黑暗中,他聽到了刺耳的鳴叫聲、一男一女對話的聲音、一個人對他說他“怎麼還不醒來”,還有開門的聲音、其他人的聲音……可是眼睛就是沒法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