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記憶來過(2)(1 / 3)

他們屬於兩個世代仇視的螞蟻部落,能偷偷相約,卻無法長相廝守。可是,愛是苦難打磨的一顆珍珠。他果然不再對其他螞蟻的眉眼動心,她也果然把思念一個人做成每日的功課。但該發生的還會發生,一場預料中的海嘯讓所有的螞蟻開始從絕望到瘋狂,他們都在告別,因為誰也無法把家搬到海洋外的陸地——除非做一隻會飛的螞蟻。但螞蟻怎麼會長出蝴蝶的羽翼呢?他們也傷心的擁抱在一起,不為災難,隻為愛情才剛啟程,沿路的風景才次第開啟,像兩個抬眼看到煙花的孩子,剛一微笑,花火就闌珊。

麵對死亡,誰都心有不幹,他們瘋狂的約會、流淚、擁抱,原本一個月的來回,在它們飛速爬行的決心裏漸次縮短。有一天,她發現自己會走了;有一天,他發現自己能奔跑了……他們帶著奇跡的秘密繼續為愛而爬行,他們誰都沒有說破那個希冀,為愛的約會漸漸成為一場場希望的演習。那一天,洪水滔天,所有的螞蟻都在掙紮,隻有他們手拉手飛奔……直到他們發現,巨浪漸漸離他們越來越遠,雲彩離他們越來越近……

等洪水退去,他們又回到了生存的土地,他們激動而幸福的擁抱在一起,都說是為劫後餘生的愛情。誰都以為,他們該快樂的把童話寫到尾聲吧。但當日子開始山清水秀的鋪展開來的時候,當他們簡簡單單能擁抱的時候,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愛情已像打開的香水瓶,他開始抱怨她整天粘在身邊,自己飛到哪兒就跟蹤到哪兒,而且囉囉嗦嗦的像螞蟻婆婆,世界上有那麼多的螞蟻,嫵媚的、溫柔的、安靜的,為什麼我當初選擇了她呢?她也時常會想,世界上有那麼多的螞蟻、英俊的、勇敢的、能幹的,我為什麼要選擇這麼壞脾氣的一隻呢?連說話的熱情都沒有,要命的是他們最後都會優越的總結,我可是一隻不尋常的會飛的螞蟻啊。於是他們開始互相嫌棄,互相看不起,可是,他們偏偏都忘記了——他們,是怎樣才長出了飛翔的翅膀……

生活就是這樣:有時,愛情能穿越宏大的滄桑,抵達幸福,卻穿越不了寧靜的瑣細。

我的心屬於你

他們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帕婉·塞蒂身材高挑,嫵媚動人,出身高貴。父親擁有一家紡織廠。哈奴曼·雷迪家境一般,父母都是老師。同學老拿他的長相開玩笑:“長得有點像猴子”。“就缺一個尾巴了”,就連帕婉有時也這樣說。

哈奴曼最大的錯誤是在第一次見到帕婉·塞蒂時就神魂顛倒地愛上了她。得知帕婉報考的大學之後,哈奴曼也毅然選擇了同一所大學。

帕婉很快加入富人精英圈,一起聚會、購物、狂歡。她每周隻分出很少時間與哈奴曼在一起。哈奴曼以妒忌和憂傷的心情看著帕婉的生活方式。他深知,在這些事情上他是格格不入的。

一次。她問他業餘時間如何支配。

他的回答讓她大開眼界。周末教殘疾孩子學習,周五晚上幫助無家可歸者,有空就去城市流浪狗收養所照看狗。

帕婉大吃一驚。她毫無意識地脫口說,“你知道,要是你的臉長得不像猴子就好了。你擁有一顆善良的心。相信會有某個合適的姑娘讓你幸福。

哈奴曼傷心地笑著·。他意識到他們之間的差距是很大的。“我很懷疑,我的心不是真正屬於我,它屬於另外一個人。”他憂傷地說。

幾年過去。帕婉成為名流。哈奴曼始終在報刊上跟蹤著她的情況。

一天早上,他在報紙上看到一條消息。他的心髒怦怦直跳:名流帕婉·塞蒂生命垂危!她患上了一種叫做心肌病的罕見並發症,80%的心髒失去功能。如果不做心髒移植。她的生命指日可待。

那天晚上,哈奴曼去看望帕婉。他驚呆了,她臉色蒼白憔悴,呼吸困難。“哈奴曼,”她說,“我一直在想你,我的朋友,最好的人。”此刻,她再也沒有了原來的傲慢。

離開時,她說,“給我一個擁抱。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看到你,我的時間不多了。”

哈奴曼控製著自己的眼淚,俯身緊緊地貼近她。在他的生命中。這可是唯一一次,也許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這樣貼近她。

帕婉笑著說,“我聽到你心髒跳動的聲音了。能擁有一顆健康的心髒多好!”

哈奴曼沉默了。“可它從來都不是我的,”他悲痛地笑著,“我的心始終屬於你!”說完,他戀戀不舍地離去。

那天夜裏11:30,帕婉所在醫院心髒移植小組的醫生接到一個電話。“我們這裏有一個健康年輕的心髒,雖經車禍,但完好無損。請盡快把心髒接受者帕婉·塞蒂推進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