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年前,大金國境內,河南少室山下。
“少室山下奇景連連,我們從府中出來遊玩,到也別有一番風味。”一位俊秀青衫少年牽著粉衣女孩兒,勁急山風吹過,他卻掂著腳去采懸崖邊孤獨怒放的一朵山芍藥。人在千丈山崖邊,身子卻隻是晃了晃便已摘花反回。一手輕功使的瀟灑了得。
接過少年遞來的花兒,此時山道卻不止他們二人,前後就有許多各方人士。粉衣少女嬌顏微紅,但心中著實喜歡,也不惱他,隻是接口道:“鶴雲哥哥,你的乘風訣就施的越來越好了,想來爹爹定是給你開了小灶。”
“怎會。師傅他為人最是公平,要教自然是師兄弟一起學去,我這功夫,就是自己修得。”青杉少年傲然道。顯赫家世的玉麵少年配上一身不錯能耐,也不由得他不自傲。
“嘿,那是,鶴雲兄弟可是我們大金最了得的年輕人。”一聲清俊男聲打破這對少年男女的濃情蜜意。引得青衫公子望去。
隻見眼前一身材高壯的青年笑嘻嘻地隨意抱拳。青衫少年林鶴雲勉強露出笑容道:“術虎兄說笑了。”
少年是金朝漢人官員的子弟,與麵前的名叫術虎敦的女真族青年有過數麵之交。同在金朝的武修殿共學。
林鶴雲雖不怎麼想搭話,但眼前青年卻熱情的很。追上東西亂扯,棒打鴛鴦橫插一道,隻讓身邊粉衣少女暗掐他手指。但作為同學,麵子上總得敷衍過去。林鶴雲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術虎敦隨意閑聊。
“鶴雲兄弟,二年前在武修殿比賽,我與你初見,便深深引為知己,聽說你今年剛被選為大金武修殿七傑。像你此等天下少見的年輕俊彥必是大金棟梁,少年楷模,如今再見!為兄著實歡喜的緊。”說到此處,術虎敦竟去牽林鶴雲空著的另一隻手。
雖然手被他熱情抓住,頗感有些不自然。但林鶴雲隻是一嫩雛,被術虎敦連連馬屁,心下不禁也有些飄飄然,也不好意思甩手。
粉衣少女暫被冷落本已頗不樂意,見自己的鶴雲哥哥竟和這高壯男子如此親熱,還被占去一隻手,這下暗火冒起,使起了小性子,甩開林鶴雲牽著她的手,急步向山道跑去。
山道擠窄,這粉衣少女卻是風風火火,本是想等鶴雲哥哥上來追她,卻發現居然身後無人跟上,心頭更怒。正巧前方一粗布麻衣女孩背著柴禾下山,滿身泥土氣息。粉衣少女嫌髒,揚手推搡:“讓開!”
粉衣少女雖是嬌縱,但也是有一定武功,臂力不比常人。平時任意推搡護著她的師兄弟慣了,此刻也不懂留力,背柴女孩被她推的雙足離地落下山去!
千丈深淵,就此急落下,別說二位身手不凡的年輕人不在近處,便是在近處也不會冒危險跳涯下去去救區區一鄉下妹子,林鶴雲雖自號踏雲公子,名頭起的好聽。但真要他去踩踏極峰絕崖之下的雲層霧氣,也是決計不敢。
“哎呀!”粉衣少女頓時心下一涼,四周人群都圍了過去觀望。她初次隨著師兄出門雲遊,便失手殺人,連忙轉身急奔一頭埋入她的鶴雲哥哥懷中,嚶嚶抽泣。
林鶴雲是何等樣人,在心愛師妹投入他懷中後,便注意到前方人的竊竊私語,何況這聲音就越來越大起來,皆是指責此女皮相柔嫩天真,性子卻好生霸道,竟將人推下山去。
“嗚~~哥哥幫人家。那鄉下土妹子故意撞過來,還刮花了人家衣服!人家輕輕擋了下那柴禾擔子,不想她卻落下山去。”隻是她身上幹幹淨淨,怕是連半點灰塵都沒有。哪有有衣物破損?她自幼是父親掌上明珠,又被眾師兄弟捧著,便是養成了說謊賴皮也不過腦子,張口就來。
林鶴雲亦是極之疼愛這小師妹,見眾人圍觀,瞪目嗬道:“看什麼看!此事還難說誰對誰錯,我自然會有個交代!”
林鶴雲接下師妹搞出的這棘手爛攤子,本以為要露上幾手圍觀群眾才會退開,不想竟無人理他,全被山崖下某件事物吸引了去。
林鶴雲移到崖道邊一看,數百丈下,一灰色身影抓著那落崖女孩攀岩而上。陡峭的崖壁上那團灰影卻極之巧妙地利用草木和石縫穩定上爬,動作好似靈猿敏捷。
雖說攀爬岩壁並不是什麼太了得的事情,林鶴雲自問自己也可以做到,但下方那灰影卻是單手提人,隻靠一臂穩定上升。這份對力與平衡的控製便不是他能做到。
不一會功夫,灰影提著那女孩已經翻上崖道,近了一看,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和尚,隻是頭上不見戒疤,一身灰布僧衣破破爛爛,看上去糟糕的很,雖長的還算不錯,但一雙烏目凶煞,體魄精幹無比。眼神轉動四肢舒展就似頭野獸化成人形般。不過他對提著的女孩兒卻頗溫柔,將仍然在哆嗦的女孩兒小心輕放。不管周圍交口稱讚之聲,便準備離去。
林鶴雲見自己剛剛拉下臉皮嗬斥圍觀群眾,這破爛小僧就來個絕崖救人,一時對比之下,把他的風頭全壓了下去。雖然心下隱約明白是自己錯,但這場子是必然要找回來的,圓一圓的,要不他自問招牌響亮的大金武修殿七傑名號必然要黯上一黯。於是上前抱拳道:“這位僧友,在下武修七傑林鶴雲。方才那姑娘撞了一下小師妹,小師妹學藝不精,周身罡氣不能收發自然,不慎將其震落山崖。還好僧友正好在下麵等著,也省了在下跳崖救人之煩。下次有見,免不得請僧友一頓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