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時節,伴隨著雪花的飄落,一股沁人心扉的涼意慢慢的傳到每個人的身體當中。
張良感受著片片雪花融化在掌心的濕潤,整個人卻開始變得熱起來,雪山無雪卻有靈,沿著臂膀傳到身體的涼意一瞬間便到了後腰的雪山氣海當中,那裏是修道者儲存靈氣的皮囊、召喚天地靈氣的通道所在,如千年不化之冰雪,卻遇到了火山的噴發,衝突不可避免。
每一片冰寒,都會化去一份火,每一份山火,都會燃燒無數冰寒。
隻是冰寒漫天無邊無際,山火卻來得有些勉強,張良感覺到由手中深入體內的雪寒正一寸一寸的侵蝕自己內府天地的靈氣雪山,臉上不由得難看起來,張良緩緩收回手,看著三十米開外的張靜等人,輕掐中食指,空間便像是開始運動一般,穿過人群,看著眾人身後的兩人,眼中風雪雷神山莊的雷鳴,道心純淨龍虎道山的淨空,兩人此刻正一心施法,想來全無抵抗能力。
“列陣。”張靜一聲大吼,隨即腳下發力,猛的奔向張良所在,腳下的大理石板,不堪重負,寸寸龜裂。
張靜跑動極快,三十米的距離如同白駒過隙一般一閃而逝。張良的劍更快,張良此刻雙手極快的結印,身後正捂著耳朵,苦苦支撐著的李鴻飛卻是第一次看到張良結印。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每一個手印都是一式威力絕倫的劍法,張良手中不停變幻著印決,雙手十指因為快速的摩擦出現了淡淡的水霧,那是摩擦燃燒了手中的雪水。
一遍又一遍,張靜奔行至張良的身前隻用了一刹那,張良在一刹那的時間裏完成了三十三重陣,身後的斬仙如同活了一般,‘鏗’的一聲第一時間出鞘,倒立張良身前,流光不再,更無色彩,而後隨著張良的手印翻飛,斬仙開始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整整六十四把劍,像是銅牆鐵壁一般,將張靜攔在了鍾鼓樓外。
張靜腳下不停,掌中帶火,白色的靈火如同跳動的精靈,隨著張靜的手掌,拍、擊、切、斬、彈、轉,狠狠的打在一柄柄真實到虛幻的劍身上。
“砰砰砰。”震動間,無數柄劍將張靜圍在當中,無數把劍激射而出,在漫天的風雪中像是穿行在雪山大川之間,紛紛揚揚的雪花如同是天降隕石一般,蘊含著天外的飛火,砸在一柄柄劍身之上,劍身發出滋滋的灼燒聲,腐蝕一般將一柄柄古樸無華的飛劍砸成了廢劍,消失在漫無邊際的曠野中,三十米的距離變成了天涯海角無法跨越的天塹。
一刻鍾,兩刻鍾,張良翻飛的指間的焦灼味道已經處處可聞,不知還能堅持多久,如同鐵桶一般的劍陣內,張靜的掌間已經滲出深紅色的血沫。
張敬之扶起難受如斯的十三,看了看已經到了灼熱化邊緣的樓下,不由得心下有些著急,在不悟鍾側,安頓好十三,張敬之順手從懷裏取出一株晶瑩剔透的植物,嬌小玲瓏,像是一株海底的珍珠珊瑚。
所謂陰陽平衡,孤陰不生,孤陽不長,陰陽交替間,便生出一種奇怪的植物,徘徊在陰陽之間,生死的邊緣,人的生氣,世間死氣,盡是他的肥料,那就是水晶蘭。
張敬之雙手合十,空中默念著不知名的功決,而後雙手分開,慢慢移動手掌,將那植物放置在自己的掌心處,掌心對掌心,水晶一般的水晶蘭裏倒映出一個張敬之一般的小人,那小人活靈活現的指了指張敬之,仰頭哈哈大笑,而後那小人照模作樣的雙手合十,而後張敬之開始念咒,直到半晌後,這才大喝道:“天地無極,唯我獨尊。”
誰也不知道巴掌大的植物能夠放出多麼巨大的能量,就像是當年美國從B-2上扔下去的‘小男孩’一樣,就在那一刹那,似乎整個天空都像是脫節了一樣,風雪的海浪瞬間湧向鍾鼓樓三層的一抹潔白的晶瑩中,一秒兩秒,一分鍾兩分鍾,雲散了,雪散了,雲又聚了,雪又開始下了。。
巴掌大的水晶蘭在一瞬間暴漲道兩丈高,硬生生的撐破了鍾鼓樓的屋頂。
淨空的滿頭白發,滿臉的皺紋,再加上噴出的一口血,而後這才睜開眼睛看到已經瞎了的雷鳴正摸索著朝自己走來。
雪停了,張良的劍慢慢開始泛起了淡淡的七彩流光,張靜已經接連將四四十六柄虛劍打的消失在虛空當中,卻發現自己再也攻擊不到那些該死的劍,他們都躲到了五彩的雲霞裏,變得捉摸不定。
張良結印的手,停了下來,一臉冷酷的看著依然徒勞在劍陣當中的張靜,隨即揮了揮手,四十八柄劍慢慢的旋轉起來,像是一片七彩的碟雲。
“不要殺人。”三樓上,不知何時已經醒來的十三,一個飛身跳躍下了鍾鼓樓,卻隻看到四十八柄劍,絞肉機一樣將張靜攔腰斬斷。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