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睡夢過後,第一眼睜開最想看到什麼呢?莫過於豔陽高照,親人暖暖的微笑。
醒過來的十三,感受著身下粗糙的被褥傳來的不適感,沒由來的咧開嘴開心的笑了起來。
一咕嚕爬起來,伸出手就抓到了隱在昏暗中的門把,猛的拉開,卻見一片明亮的世界,撲麵而來,撞在十三的心裏,一個不小心便打了個趔趄。
門外是一片小山坡,長滿了寸許的野草,一片綠幽幽的。在遠處,無數的垂柳,展現著冬日裏枯黃而又滿是滄桑的肌肉,隨風兒沙沙作響,像是歡呼某人的到來。
四年了,在那個該死的死人墓裏待了整整四年,去時十三還是隻會手背抹鼻涕的小屁孩,可現在已經出落成一個滿是朝氣的陽光男孩。十三順著十裏長堤看去,緩緩流動的渭河,綠色綢緞一般順滑的流動著,那上麵一艘小渡船,正一搖三擺的晃了回來。
“王狗剩大將軍,我回來了。”十三兩隻手捂成個喇叭,大聲的喊了起來。
渡船上,那人手拿撐杆看不清麵容,卻揮了揮手,表示自己收到了。
“嘿,看我的厲害。”十三心裏說完,腳下一晃,乾坤坎離,四個方位連跳兩遍,整個人就那麼突兀的消失了,下一刻,十三站在王狗剩的身後,照著大將軍的狗皮帽子,“啪”的來了一下。
“哎呦,瓦擦,你個兔崽子,活得不耐煩了。”王狗剩剛心想,委屈了小孩子,想著做頓好的,敘敘舊,好吧,就是這麼敘舊的,王狗剩扔下船撐子,摘下狗皮帽子,一頓的劈頭蓋臉,讓你嘚瑟,讓你嘚瑟。
十三一動也不動的看著滿是風霜之色的王狗剩,打著自己的腦袋瓜子,一臉的幸福笑意。
王狗剩打累了,心想:小兔崽子該不會變傻了吧,之前伸手摸也摸不到,現在倒是打都不會跑了。疑惑間不由得伸手摸摸十三的小腦袋瓜子,想看看真傻還是假傻,卻見之前不動的十三,一個章魚上岸,趴在了王狗剩的脖子上,嘴裏呢喃道:“大將軍,我想你了,王狗剩,我終於回來了。。”
站在船角的王狗剩,突遭偷襲,一個不穩心神打亂,腳下未及動作,不料一個不穩,“撲通”一聲掉進了渭河母親一般的懷抱。
是夜,王狗剩抓著一把野生油麥菜,扔進冒著熱氣、紅油油的小電飯鍋裏,十三小嘴呼呼的吹著筷子上的一塊土豆,嘴上抽空說道:“那朵蓮花反正就這麼開了!”
“開了就好,當年撿到你的時候,那個小啊,還生怕養不活你,現在倒好,連胸口的蓮花都開了。”王狗剩感歎一聲,沒由來的覺得時光荏苒。
“那蓮花到底是什麼啊,我怎麼覺得現在整個人都不好了。”十三夾了兩筷子新鮮到流口水的油麥菜。
“我也不清楚,不過活了這麼多年,猜著大概是天道之類的東西。”看十三一筷子把鍋裏的青菜夾了個空,王狗剩複又放進去一大盤,左右看看,都沒剩什麼菜了,便伸筷子在鍋裏攪了攪,也不管生熟,便夾回了自己碗裏。
“天道?天道有眼?”十三說的是當年自己初學道法時,接觸的道法根基。
“興許是吧,這些都是秘聞,如果你想要知道,不去龍虎山可以,不去青雲山也可以,也可以不去少林寺。”
“那去哪?”十三乖乖的開口問道。
“就在渭城的紅廟裏,找一個叫諸葛文才的人。”
“諸葛文才!”
“怎麼,你認識?”
“有印象,好像被我打過,不過記不太清楚了。”十三撓了撓頭,又夾了一筷子。
“哎呦,你個小兔崽子,忍你很久了,你把菜都吃完,我吃毛線啊?”
十三嘴裏塞的滿滿的,說不出話,隻能一邊嘿嘿傻笑,一邊捂著滿是菜的小碗。
王狗剩嘴上厲害,手上更厲害,刷刷刷,一鍋子菜,兩人你爭我搶,吃的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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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熹微,大道不昌。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人世間的天地間,再也找不到一絲的靈氣來供給修士們修煉,慢慢的修士也便不再是修士,是乞丐。
名山大川之間,無數的前賢一遍又一遍的運行著體內的雪山筋脈,卻絲毫得不到天地間靈氣的回應,就像是明明一隻好好地長蕭,指法也對,可就是吹不響。無數繼承者,根骨奇佳的小孩童們迷惘的看著自己的師父,一遍一遍的幫自己演示吐納之法、回應之術,而自己卻沒有絲毫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