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我們在安南縣居住下來,和在日出國那樣過著簡單的生活,上官違心上山打獵,而我就在家中縫補衣服。可是我看得出來,即使這樣上官違心的眉間仍有些揮散不去的憂愁。
離臨盆的日子越來越近,我和隔壁的張大嬸商量好,一旦我發作起來便請她過來幫忙。
“阿塵。”
上官違心的聲音在屋外響起,他早出晚歸,也許上天相助,每天他都是滿載而歸,我留下日常食物,其他的便托張大嬸的丈夫張大叔拿到集市去賣。
我扶著腰出去,上官違心肩上背著三四隻野兔,他放下野兔,從隨身的布袋中掏出幾枚白晃晃的蛋,笑道:“我在山裏拾了好些野鴨蛋,煮了給你補身體。”
“你累不累。”我拭著他額頭的汗漬,他又留起了胡須,嘴唇上的胡茬足有半寸多長。
“不累。”他撫摸著我的腹部,蹲下身子傾聽一會,道:“他好像迫不及待要出來了,肯定是急著想見他爹。”
“那你給他準備了什麼見麵禮沒有?”
一語把他問住了,他訕訕地摸著腦袋,在院子裏東看看西看看,半晌他眼中放光,笑道:“我給他做一隻木馬。”
晚飯過後上官違心便將院子裏的那塊大木頭削了,著手做木馬,我便在一旁縫衣衫。
稍過一會便覺得口渴,我起身去倒水,不料剛起身腹部一陣墜痛,有一股濕熱的液體從大腿根部淌了下來。
我撐在桌麵上,雙腿疼得僵硬了。
“阿塵,你不舒服嗎?怎麼臉色都變了。”他摸著我的臉。
“我可能要生了,你快去找張大嬸來。”我大口地吐氣。
“真的?要生了?糟了,木馬還沒做起。”他臉上又是失望,又是高興,跑出屋子。
我挪著腳慢慢進入臥室,靠著床沿坐下,半晌上官違心一臉悻悻然進來,道:“阿塵,張大嬸不舒服在臥床休息,你忍一會,我去城裏請穩婆。”
“算了,這個時候城門已經關了,你去燒一鍋熱水。”
他答應著,趕緊去火房,過會急匆匆進來,將我扶上床躺下。“出了這麼多冷汗,是不是很疼?”他用額頭碰著我的額頭。
我撫上他的眉頭,他皺著眉,印堂間擠出一個深深的川字,仿佛這疼的是他。
“你看起來比我疼。”我笑道。
“我真希望疼的是我。”他蹲在床前看著我。
我拽住他的手,道:“你到床上來抱著我,我們說話,也許我就會忘記疼痛了。”
上官違心脫了鞋,他靠在床架上,我將頭枕在他的胸口,手環住他的腰部。“還很疼嗎?”他輕拍著我的後背。
“好像疼得輕些。”我聞著從他身體中散發出來的氣息,那混合著一些汗味,但是我卻很喜歡。
“阿塵,明年再給我生個女兒。”他摸著我的發絲。
“也許這個就是女兒。”
“不會,這個肯定是兒子,我有預感,他長得像我,等他長大了我會教他劍法。”
“那我教他識字,琴棋書畫。”
良久他不再說話,皺眉苦思,我推著他,他才道:“我們這麼出色的兒子,將來會有什麼樣的姑娘才配得上他呢,他哪裏會有他爹這麼好的運氣娶到他娘。看來,兒媳婦是怎樣都不如婆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