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輾轉難眠,天未亮便起來梳妝,每日的早朝是必須的。西域有捷報傳來,蕭澤已經殲滅匈族十萬多人,匈族單於向大漠深處逃竄,蕭澤意欲擒獲單於,將匈族全殲再返回京城。
蕭澤領兵打仗的能力不在蕭然之下,這兩兄弟都像草原上的孤狼,隻有戰爭才能發揮他們的能力。
上個月李衍風進京與我見麵,曾提到過蕭然,蕭然帶上官子萱向他求醫,可惜他試過數種辦法但始終對上官子萱的病情束手無策。
“治好了又如何?又陷在另一個痛苦的深淵裏。”
我將梳妝上的東西一古腦地推到地上,侍立在一旁的宮女嚇得大氣不敢出,趕緊上前收拾。
“陛下,林統領求見。”
“讓他進來。”
腳步聲進來,我轉過了頭,林仕南行了禮,道:“陛下,上官違心今日在東大寺正式剃度為僧,並且是要在不戒大師的靈前,屆時由玄慈大師親自為他落發。”
“他想出家沒那麼容易,林統領,告訴玄慈,如果上官違心少一根頭發就殺一名和尚。”我冷笑。
“陛下……”
我瞧著林仕南麵有猶疑,道:“還不去?”
“臣告退。”林仕南恭敬地退了出去。
我獨自坐了半晌方起身,抱起日出乘坐輦車去東大寺,我要看看這個負心人怎樣出家為僧。剛下車鵝毛般的大雪從天際灑落下來,宮女忙撐起了傘,我伸手撣落日出頭上的雪花,他已經在我的懷中睡著了,粉嫩的小臉蛋上掛著笑容。
寺廟被羽林軍裏三層外三層圍住,便連一隻鳥也飛不進去。
不戒的屍身擺放在天王殿後麵庭院的柴堆上,一群和尚坐在柴堆附近念經,上官違心則跪在柴堆的前麵,玄慈手中握著一把剃刀。
我弄醒了日出,將他放下來。“孩子,那是你爹,你去找他。”
這孩子早盼望見到爹,昨日我已經教過他,見到爹後便抱住不放手。果然,他聽說後小臉露出兩個小酒渦,向跪在地上的上官違心跑去。
“爹。”日出傻乎乎地抱住了他。
上官違心的神色稍有些動容,眼中也似乎有什麼東西仿佛破碎了要流淌出來,我冷眼旁觀,任你再無情也不能對親骨肉無動於衷。
“爹。”日出搖晃他的手臂,小身子往他身上蹭去,大約見上官違心沒有理他便張開小嘴號嚎大哭起來。
他哭得很傷心,上官違心伸出手去摸他的小臉,但手指剛觸到他的皮膚便仿佛是紮到針般迅速縮了回去。“我不是你爹,你沒有爹。”
這簡單的九個字讓我大怒,對我無情也就罷了,竟然對親骨肉說出如此絕情的話,修佛修得連親生兒子都不認了。
“方丈,請為我落發。師父渡我入佛門,我應在他的靈前完成他的心願。”
孩子在一旁哭得肝腸寸斷,上官違心卻視若無睹,佛家的教義就是無情無義嗎?我憋著一口氣,手指的骨頭捏得咯吱作響,我知道自己無法容忍了。
我抱起孩子交給宮女,走至上官違心身畔道:“你既然如此無情無義,我是不會讓你如願的。林統領,把他們全部押入天牢,如有反抗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