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和尚有點懷疑剛才那囂張的聲音來自後門了。
後門之後是一個小房間,裏麵擺放一些籠子,壇子,罐子之類的,不是蛇就是鳥,都“開過光”了。小屋之後是一道門,這道門從這邊扣好了,外人不可能進得來。
胖和尚疑惑的回到他們招待客人的地方,再次巡視:那座高高在上的佛像在莊嚴的看著下方,無論誰出現,它就是這麼一種姿態,一種神情:寬容,溫和,接納,永遠不拒絕。
佛像四周無論哪個位置是藏不住人的。
這間屋子是由兩個和尚“承包”,你做上午,我做下午,三天期滿,又是我做上午,你做下午。做到公平合理,幾年來,兩人收入應該基本持平,相處甚歡。
兩個和尚都各自有一個徒弟。
“別找了,我在這裏呢。”
兩個和尚終於被嚇著了,雙腳發軟。剛才和那女人在一起,加上以為聲音來自屋外,便不在意。現在就兩人在屋子裏呆著,怎麼也受不了,慌張朝門外衝去。和尚不敢跑向後門,因為後麵著實有點陰暗,這個時候後麵也很可怕。
還是前門好,陽光照著,眾人護著。
“留下屁股那些錢,你才可以離開,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聲音來自身後,胖和尚駭得腳一軟,跌在地上,回頭看向佛像,似乎那佛像的嘴剛剛說過話。和尚慌忙從屁股掏出錢,跪著放到佛像下。
小和尚跟著胖和尚,胖和尚做什麼他就跟著做什麼。
“佛祖,我有罪,我有罪!我不該騙人騙錢,我下地獄,我下地獄!”
和尚雖然肥胖,跪下伏地的動作很利落,大概是長期敬業的原因。
“你們兩個都滾到門外,關好門,跪在門前,不得對任何人說話,半個小時後才能開門進來!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空氣中一個聲音說。
和尚們麵孔發青的倒退,屁股碰到門口便慌張打開,出得門來,正要下跪,突然想起門還沒關好,便關門,下跪,額頭貼著地麵,一動不動。
那堆善男信女被這名聲很響的高僧和他的徒弟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但人家做得我也做得,特別是這高僧做的,我更是做得,都紛紛跪下,虔誠得仿佛明天不是升官發財就是長命百歲無痛無病了。
屋子裏,那佛像旁,赫然站著一個年近三十歲的男子。他背著旅行包,很利索的穿著。看著地上那遝和尚留下的錢,略帶疲憊的笑了,向前幾步撿起地上的錢,塞進口袋,用手壓了壓,轉身走向後門,開門,閉著氣看了那些蛇蟲幾眼便迅速打開第二道門,再走幾十步,來到陽光下。
遊客如織,那男子掏出手機摁了摁,把飛行模式關掉,然後滿意的看向天空:天氣很好,有些涼,有些暖和。
中秋時節。
“漫無邊際的旅行是對付抑鬱的最好方法。”他在**上寫這麼一句就上傳了。他的**名:半邊風。
他看到了一個使他幾乎窒息的人:她?是她?真是她!不可能!
隻見一個美女邊擦汗邊走向不遠處的一張石椅子,那舉止,那樣貌,隻能是她,不可能是別人,然而,曾經的她不可能是眼前這番影像。
他快步走向椅子,在她身後的一棵樹停下,一隻手扶樹,另一隻腳抬起,然後,另一隻手從直立的腳後抓住抬起來的左腳,刹那間,他消失了,消失在空氣中,就連背包也無影無蹤。
“你看得見別人,別人感覺不到你的存在。
你知道別人的秘密,別人不知道你的影蹤。”半邊風在**上寫有這樣的話。
沒有人注意到他從空氣中消失的情景,就算注意到,由於那過程太短,短到十分之一秒都不到,隻能歸納為自己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