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的臉色變得有些猙獰，咧著嘴說道:“謔？我們收多少是我們的事，這與我們就這個江城明有何關係？”
這王悅飛待在江城明的身體越久，那麼江城明身上的陽氣就越少，必須在這兩個狐妖父女嘴裏套出一點信息出來。我在江城明一旁蹲了下來，手拿起江城明的手臂，好家夥，全是烏黑烏黑的青筋，這分明是血液凝固的狀態。“看到了嗎？”我沒有看向其他地方，而是慢慢地給江城明的手臂按起摩來，以前打架全身都是各種皮外傷和瘀傷，所以我自己自學了一些活血化瘀的手法。
這個叫玉藻橓的小狐妖努了努小嘴巴，語氣不滿道:“不過是人類快死的樣子，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倒不如說，如果這個江城明死掉，那麼這個王悅飛將會成為我們永久的顧客呢！再說，不就是賺錢麼，我可是聽說當你們人類的陰魂在陽間待到一定時間沒被陰差帶走的話，那它將會開始適應陽間的陽氣了哦，加上王悅飛附在一條屍體身上，應該會適應更快。”
“哦，照你這麼說，你們是無論如何都不救他咯？”我淡淡地說道，談判的大忌就是給人看出你的情緒，準確來說看出別人的情緒波動，那麼接下來的場麵將由你主動。高中那會兒跟著別人到處打架，跟過許多“大哥大”單獨談判過，也在打群架開始前淡定地談判過，甚至打架這種事情有些時候是我專門挑起的，因為我喜歡，喜歡看著眾生的千姿百態的表情，喜歡那種一觸即發的刺激感，喜歡對方那副對我無可奈何的樣子然後向我捅起刀子那種突如其來的感覺，總的來說，我的心裏不喜歡暴力，但是喜歡腦子裏的暴力。
“不會，因為這是顧客。”老狐狸搖了搖頭，臉部一轉眼就變成了一個兩鬢有些花白的中年人，看起來比那猙獰的狐狸臉順眼多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頭頂說道:“你們人類比較排斥我原本的模樣，所以這樣應該會讓我們之間的談話輕鬆一些。”說罷，他把在書桌旁的椅子拉了過來，一屁股坐在那裏，眼神淡漠地看著我。
我沒有抬頭望他，而是繼續埋頭為江城明按著摩，雖然這血凝固了，但是應該是有流動的，被我摁了幾下之後，這江城明手臂的血管不再呈現那駭人的烏黑色，一些血管也稍稍褪了下去。“你們還沒明白麼？”我語氣漫不經心道，“人死了變成什麼？”
老狐狸微微一愣，幹幹地笑了幾聲，冷道:“小鬼，你這半吊子傻得有些嚴重了吧？你們人類死了，和我們妖怪死了，不都是陰魂麼？還能有什麼？這個王悅飛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麼？”我沒有理會他的嘲笑，繼續平靜地為江城明按摩，一時間，在場的一人兩妖都沒有說話。
我先打破寧靜，站起身鬆了鬆骨頭，說道:“老狐狸啊，你既然都明白人死成陰魂，那你明白人死成陰魂，屍身入土的意思麼？”玉藻橓站在她父親旁邊，像一個乖巧的小秘書，她冷冷地哼道:“不就是你們人類所說的入土為安麼？那和這個救不救人有什麼關係啊？”這小狐妖也是陪著自己父親經曆過一些大場麵，有些簡單的道理他父親不屑於回答，那麼她就會幫他答出來，確實熟練的很。